亚希伯恩走了一夜,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孤独。当原野上的夜晚过去,白天到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泥泞地,每每更换一种地貌时,便是从一块调转碑石到另一块调转碑石。
不过现在原野向外延伸泥泞的尽头是冒着气泡的沼泽,低头看着漫过皮靴厚底的黏液,亚希伯恩极度怀疑,整片沼泽所有的液体都是这些恶心无害的黏液。
或许在类似沼泽的地貌当中,黏液将会是踏入此地的外来者最大的障碍。在其中穿行难度和危险性成倍提高,更何况面前兀然出现的树林,盘虬的树须垂入水中,莹莹的绿光泛出,整体的亮度依然很低。
亚希伯恩手脚上生出了蹼状的连接,皮肤逐渐光滑得发油,按照平衡仪轨的逻辑,难道生活在沼泽一带的都是些生出脚蹼的生物?
手中眼珠子极其激烈地颤抖着,连带着平衡仪轨的核心也兴奋了起来。亚希伯恩莫名其妙地打量起这两个玩意,平衡核心像是无底洞一样,抽了这么多精粹,亚希伯恩积攒的纯净因素,向外伸展扩张恢复的部分不过微毫。
但平衡核心恢复带来最直观的进展还是在虚构之树,虚构之树上鱼民的线路慢慢再生枝杈,渐渐丰满。
“通识.虚构”得到了先前原野上那座调转碑石当中的记录。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和遗种由于调转碑石而潜移默化产生的转化的事项记录正一点点丰富着虚构之树。
亚希伯恩有预感自己身上的变化不全是调转碑石的作用。毕竟调转碑石他接触得多,先前也没有身体产生异化的现象,反倒是虚构之树的成长带来了全新的变化,这种效果倒是和教会传承的刻印诠释“坚韧.适配”很像,遇到不利环境时,改变自身状况来适应所处不利的环境。
说不准其中也有渊源。“饥渴.祭礼”和刻印“奉献”亦有类似,其中交叠的部分也很难说到底是谁抄袭谁。甭管谁抄袭谁了,亚希伯恩只能拣着边缘的地面走。
整片“大衮”梦境层数多,面积大,那些战斗组的组长手上都有所谓深度计和地理仪,来侦测是否偏离既定的目标。可惜亚希伯恩手上确定方向的道具只有从大君造物身上剥下来的眼珠子,频率似乎也不是很稳定。
周围没有任何遗种的踪迹,亚希伯恩警惕地摸了摸自己身上藏得严实的武帝像,古怪得很,他明明用因素真空的技艺把武帝像封存起来了。莫非是他学艺不精,导致其中李然暗藏在其中的位阶泄露了?
按着手上眼珠子的光暗变化的指引,加之特意避过沼泽地貌,亚希伯恩绕了一个大圈才进入到足以见到调转碑石的地界。
而他的身体也越发接近鱼民,透过蔫绿的小水洼,亚希伯恩觉得自己的脑袋尖尖的,一双眼睛突出,在鱼民群体中勉强算个美男,可惜仅限于鱼民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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