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坐着高高大大的男生,算不上帅气,但比郑禾魁梧,也比他幸福。

韩薏喝完水,把瓶子随手交给男生拧紧,然后歪过头,悄悄靠在男孩的肩膀上。

好一副郎情妾意,爱意如画,是郑禾梦中期望的盛景。盛景里有他,有她,有甜蜜,有幸福。但多了另一个人,甜蜜、幸福和韩薏,也都不属于他。

世界就是这样,在一个人还分不开放不下的时候,另一个人早已度过兵荒马乱,收获了另一个幸福,享受另一场繁华。

郑禾告诉自己:不用失望,不能悲伤,因为上午已经告别过,所以她不属于我。不用痛苦,不能绝望,因为爱情都停在过往,没有人会在乎失败者杜鹃啼血的哀唱。

下午13:44,时间流转了好几个世纪,列车广播发出清脆的提醒:旅客朋友们,由娄底南开往长沙南的G1682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有乘坐G1682次列车的旅客,请您整理好自己携带的行李物品,到1检票口检票,1站台上车。

韩薏和男生站起身来,男生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韩薏,准备奔赴下一站的幸福。

郑禾不明白抽了哪门子的筋,此刻突然勇气直冲天灵盖,他朝韩薏狂奔过去。他想问: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分别?我们何时再相见?

狂奔的短暂时间里,他在脑海展开一场战役。对方会不会是朋友,是同学,是闺蜜,是兄长?可是,如果那男的是第三者,他要不要质问,要不要猛甩对方一巴掌,骂一声臭不要脸。可是自己口才贫瘠,怕是骂不过对方,要是韩薏拉偏架,自己怕是要吃亏。

脑海想着,双脚却已赶在韩薏进站的前一秒,挡在进站口前。我靠,郑禾暗骂,大脑和双脚总是不协调,他还没想好怎样发动战争,士兵已抵达对方的战壕。

最终,他只是把袋子往前一递,嘴中咬出生硬的两个词“拿着,再见”,然后双手插兜,大笑着离开。大脑说,这不算失败,因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双手说,脚跑的太快了,要不然我非得扇他一巴掌。

脚说,我紧张的发抖,感觉自己才是小三,在别人的生活插足。

身后,郑禾恍惚听见男生迟疑的问,“那是谁?”

韩薏中气不足的答,“一个朋友”。

“人还挺好的,就是内向了点。就算赶时间,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跑了许久,郑禾停下脚步,身边再无其他人。他转过头,透过车站入口的玻璃,看到韩薏渐渐缩成模糊的影子,和人群混为一体。

郑禾驻足,在心里哭着说:很抱歉,无论怎样,再见!

5/

郑禾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梦里,他的心脏跳出胸腔,眼泪汹涌彭拜,轻飘飘打在脚尖上。

爱人说,我走了,你不要悲伤。

我说,好的,可是天刚蒙亮,你要去何方。

如果真要走,能不能背上我给你的行囊,

里面装着我的心脏。

爱人说,我走了,你要学会坚强。

我说,好的,坚强本就是失败者折断的翅膀。

如果能熬到明年春季,

我一定会带着羽毛在天空飞翔,

停在枝桠低声啼响,

我希望你能在重逢时一起吟唱。

可是亲爱的人啊,

你已奔赴明天的太阳,我还在弹唱昨日的乐章。

没有你的枕头刚刚微凉,

你已枕着陌生人的胸膛,

挽着他的臂膀,

爱人受了一千年的伤。

亲爱的人啊,

你要如何告诉我,

把回忆都放下,冰封成过往。

你要如何告诉我,

欺骗人的都是时光,

故事的终章,

鲜花开了两朵,

爱人各别一方,

你要赠我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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