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见是达斯,满眼不屑:“是你!一个养象的奴隶也配在这里大吼大叫!”
正坐在万民伞下饮茶的召帕雅听见吼声,循声看去,见是阿宝与达斯发生了争执。
由于争执的声音太大,众多观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抬眼看去。
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喊好。
召帕雅担心国王责骂,便厉声吩咐阿宝:“将闹事者赶出去!”
被达斯当众辱骂的罕跋石、阿育婴及皮耶帕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双目冒火,听阿宝骂他只是一个象奴时,更加恼羞成怒,用挑衅的口吻嘲讽道:“小杂种!你说我们是屠戮大象是残杀大象,你有本事进去试试吗?”
达斯本无比参赛的意思,他只是被罕跋石等人凶残的屠象激发了心中的怒火才出言制止。这时听到阿育婴等人要他进园参赛,不禁犹豫起来。
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罕跋石等人以为他怂了,更加得意忘形地嘲讽谩骂起来。
罕跋石等人的谩骂再次激发达斯满腔的义愤,铁青着脸,一言转身地车身就朝“象园”走去。
看见达斯进园,阿宝一怔,他深知达斯的本事,知道他只要一进园内,就能轻而易举地驯服野象。
出于妒忌的心态,他抢先一步,挥刀挡住达斯,厉声喊道:“站住!这是国家级的选拔赛,那里容得你到处撒野!”
达斯愤懑地扫了阿宝一眼,说道:“他们既要叫我进去你又不准我进去,是何道理?”
阿宝满面不屑,冷哼一句:“你以为你是谁?皇家赛场想进就进!”
自从竞赛开始,金莲公主就如坐针毡。一直在期盼意中人的出现。
孰料,从竞赛开始到现在也未见到那位陌生青年的身影,心里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园内人与象的拼搏竟然全没留神。
直到这时,才发现阿宝正与达斯正在厉声争吵,她恼怒阿宝的专横跋扈,便立起身大声说道,“阿宝!凡是天下的男子都可进去!你凭什么不放他进去!”
坐于黄金沉香九龙辇下的萨玛达也想看看达斯的真才实学,对召帕雅说道:“是啊,外国的朋友都可进去,怎么本国的就不可以进去了?”
召帕雅面有难色:“皇上,他是象奴……”
萨玛达瞅了他一眼,诘问:“他是象奴不能去,让当将军的阿宝去?”
他见面红耳赤的召帕雅尴尬的样子,又重重地补充了一句:“你们别忘了,他还是朕的千夫长!”
召帕雅不敢再说,朝阿宝挥挥手,示意让他进去。
经过一早上声嘶力竭的吼叫及太阳的炙烤,白发苍苍的混相早已筋疲力尽,咽喉渴得冒烟,巴不得立时收摊走人。见达斯进园,便好心地说道:“孩子,生命宝贵,切不可仅凭匹夫之勇,为追逐荣华富贵丧失了宝贵生命!如生活困难,我送你百两纹银回家去吧。”
“谢谢大人的关怀。达斯还是想进场试试。”达斯道。
“试试?”混相白眉微皱,“拿生命当儿戏?好吧,想试试,就试试吧。”
他虽然不再劝阻,却仍嘀咕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阿育婴与皮耶帕看见达斯真想进园,便说了一句:“走!教训教训这个野杂种一下!”
三人心意相通,朝达斯径直走去。
“哪里来的野杂种?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识相的赶快滚开!”皮耶帕浓眉倒竖,厉声喝斥。
达斯淡淡地抢白了一句:“这里不是暹罗!这里是我的祖国!你没权利让我离开。”
嘴上说话,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皮耶帕也许是被达斯的凛然正气所震慑,也许是理亏,踌躇间竟没再拦。
阿育婴见皮耶帕没有截住达斯,朝皮耶帕呸地啐口唾液,冲前几步,跃过达斯,像座黑塔拦住去路:“小子!你敢再往前一步,老子就宰了你!”
达斯瞥了阿育婴一眼,仍没停下脚步。
阿育婴见他洋洋不睬,勃然大怒,伸手再拦时,只觉胸口一麻,就见达斯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
至于达斯是怎么过去的,他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惊讶得连呼:“邪门!邪门!”
观众见阿育婴等人阻挠达斯入场,愤感不平,吼叫起来。
混相也厉声喝斥:“本相宣布,有谁再敢阻挠竞赛,将取消竞赛资格!”
罕跋石一则认为自己天赋异禀,天下无人能及,二则见引发公愤,三则顾及自己王子身份,便没再出面阻拦,冷冷看着达斯的背影。
阿育婴与皮耶帕见罕跋石自毁诺言,气愤地骂句:“无恥!”扭头就走!
达斯刚一入场,全场立即响起雷鸣般的喊声:
“要活象!不要死象!要活象!不要死象!”
“再杀象者滚出来!滚出来!”
乘象国民众的喊声表达出对釆用残酷手段屠象的行为深恶痛绝。
达斯欣慰地笑了。
此时,溪畔尚有12头野象,许是刚才的血腥杀戮刺激了野象,它们早已暴戾无比,见有人进来,个个瞪红了双眼,在另外一头公象的率领下,飓风般地朝达斯扑来……
达斯屹立如山,面含微笑,凝神辩让这群野象的首领。
很快,他就认出冲在最前面的公象最凶野最剽悍也最强壮,尖而利的长牙足有三尺长短。
达斯并没看错,这头公象与罕跋石摔死的那头乃是亲兄弟。
被罕跋石摔死的是象弟,朝达斯冲来的是象哥。
它眼睁睁地瞅见弟弟被活活摔死,对人类充满了仇恨,看见人类再次进场,不禁咆哮如雷,跺地山响,恨不得一足就将达斯踹成肉饼。
就在象群冲至面前的电光石火间,宛若灵猿的达斯已闪电般地纵上象哥的脖子。一上象颈,达斯就按照白象宫密传的驯象绝技,双指紧扣野象的左右耳廓,然后源源不断地向内施展內力。
达斯的内功得自白衣幻形人的嫡传。
这是一种刚柔并用的内家真力,一旦触及对方身体,即令对方浑身麻痛,瘫软倒地。十余年间,他们二人,一个倾囊相授,一个勤学苦练,达斯的内功虽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化境,但指力足可撕裂虎象皮肤。
虽然此时的达斯并未记得在白象宫所学的技艺,但这些技艺早已已他的血脉相通,仿佛天生就会一般。
达斯乃仁厚君子,慈悲为怀,虽身怀绝技,却不肯施展全力,仅用三成指力便让这头凶悍无比的象哥恍如电击,全身酸软无力,倒在地上。
虽说达斯只用三成指力便制服了野象,其中却有不为人知的玄奥。
其一,指力的劲道须拿揑得恰到好处。力量稍大,极易伤害大象的神经系统,稍小则不易制服野象。其二,对野象全身的经络穴位极其精熟,分毫不差。只有二者完美结合方能一举成功。
“格里戞格里?格里罗帕帕!”(象语:投降不投降?投降就饶了你。)达斯见野象倒地,便用白衣幻形人密传的象语问道。
“格里。格里。”这头正处于电麻灼烤,痛苦难耐的象哥耷拉着脑袋发出嘟嘟囔囔的求饶声。
达斯立即命令象哥:“叭拉歪四,玛脱二拉,格里格里。”(象语:命令它们全都跪下投降。)
“沙里沙里。”(象语:遵命遵命。)象哥说完,立即命令正欲蠢蠢欲动的象群放弃攻击,跪地投降。
象哥周围的象群看见头领受制,有的甩鼻咆哮,有的跺足狂吼,有的摇头晃牙,准备厮杀。更多的则是噤若寒蝉,惊恐万状……
听到象哥头领的命令,悲愤填膺的11头野象全都仰天悲呜……其状甚为不忿。
象哥将这一切看在眼内,却因受制于人,心虽不甘,亦无奈何,不禁泪珠滚滚……
达斯双指猛地一按,象哥立时疼痛难忍,悲怆求饶:“洛戛姜里!洛戛姜里!”(象语: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直到此时,象哥这才心悦诚服,彻底放弃了抗拒,乖乖跪地求饶,表示归顺。
达斯这下松开手指,跳下象背。
象哥这才如逢大赦,站立起来,尾随达斯身后走近萨玛达的黄金沉香九龙辇下,徐徐跪拜。其余11头野象亦尾随其后,伏地跪拜。
从达斯入园伊始,到象群跪拜归顺,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就降服了12头野象,可谓石破天惊,震慑全场。
上至国王王后、勋爵贵宾,下至士兵草根均看得瞠目咋舌,惊心动魄。全都一下傻了!但仅仅瞬间,即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之声。
就连隐在人群中的天韵兄妹都看得目瞪口呆。天香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想不到多年未见,这个小达斯竟然还有如此罕见的驯象绝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天韵奇怪地问她:“怎么?你认识他?”
香香一阵芳心激荡,点点头:“他叫达斯,我在野象谷曾为他治过伤……等回去再详细告诉你。”
天韵深知胞妺眼界甚高,连大唐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內,怎么会对一位象奴深为眷顾,不禁深深地看她一眼。
金莲公主欣喜若狂,认为达斯为她挣足了面子,正想立身朝达斯奔去,刚一起身,却被眼明手快的母亲一把拉住,低声斥责:“坐下!别忘了你的身份。”
金莲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再次起立,又被目光严厉的召玉罕拉住。
看得血脉贲张的云麾将军思召朗,一下忘了礼仪,惊喜若狂地对萨玛达道:“陛下,有了此人,咱乘象国的战象就比大青树叶还要多啦!”
萨玛达闻言,笑得合不拢口,频频点头:“好!好!好!”
皮耶帕的双眼睁得宛如牛眼,既紧张又恐怖。
阿育婴惊骇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
罕跋石看得心惊胆战,脸上的肌肉直抽搐。
直到此时,他才敏锐的感到这个来自底层的小象奴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飞快地瞅了笑靥如花的金莲公主一眼,孰料这一瞥,更让他妒火中烧,此时,这小妮子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达斯微笑。
金莲公主含情脉脉的目光让罕跋石恼羞成怒,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早已拔剑扑向了达斯。
看得精神抖擞的萨玛达浑然不觉台下选手的异样,他吩咐混相:“明日继续举行第二场竞赛。”言毕,在众多内侍、宫女的簇拥下离开了“象园”。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