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啊,我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痛得慌”陈清芬眼前有些模糊:“人老了,不中用了”
“陈姨你多休息”沈顾关了窗户,扶着她躺下:“过些日子就好了”
“路上小心啊”陈清芬的眼睛浑浊不少,不舒服的眯起眼睛,随后闭上。
等到再一次睁开眼时却发现一片漆黑,耳边传来陈铭生的声音,她摸着黑询问:“老陈,你怎么不开灯啊?”
“咚”
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有点大,陈清芬有些不明所以:“老陈你干什么呢?”
“病房的灯坏了,要过段时间才好”陈铭生抹了抹眼泪,弯腰捡起地上的苹果,擦了擦放回桌子上。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树梢的鸟儿吱呀乱叫,陈清芬也没多想:“那这天应该也不早了,黑漆漆的,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点”
“好,那媳妇儿你接着休息”陈铭生关上窗户,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又关上。
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双手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随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向床上的陈清芬。
她好像睡着了,眼皮耷拉着眼睛,脸上的皱纹有些深。
墙上的时钟缓慢地走着,陈铭生小声开口:“媳妇儿?”
一连叫了几声也没反应,陈铭生悄悄离开病房,习惯性的往口袋摸烟,动作忽然一顿,叹着气离开。
陈清芬病了,手术费用很高,抹个零他还勉勉强强凑的上钱。
“陈姨又严重了吗?”沈顾走到陈铭生面前开口。
陈铭生点了点头:“看不见了”
“我说得话永远算数”沈顾道:“但是陈姨没那么多时间”
早在之前沈顾便说他可以承担所有费用,不需要他还。
可是陈铭生觉得他们非亲非故,最多也就在他小时候给了点帮助,这么大一笔钱让他承担有些受不住。
可是现在陈清芬已经变成这样了,陈铭生眼神复杂的鞠了一躬:“谢谢你救我媳妇儿”
沈顾早已安排好一切,等陈清芬睁开眼时,窗外春阳正当头,阳光有些刺眼,是春天的气息。
陈铭生刚拉上帘子,陈清芬就让他打开:“这阳光多好啊,舒服”
“媳妇儿说的对,这阳光舒服”陈铭生的眼眶有些湿润,看的陈清芬忍不住骂他:“一个大男人哭什么鼻子,也不嫌丢人”
“你说是不是,小顾”陈清芬转头,不由得一愣:“小顾你怎么了?”
沈顾的眼睛黑的没有情绪,十八岁的面容却有些冷硬,已经有了青年的模样。
“陈姨我没事”沈顾笑了笑,僵硬的弧度像是提线的木偶。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陈清芬叹了口气:“别委屈了自己”
沈顾沉默良久,目光看向窗外:“我知道了”
陈清芬吃着陈铭生递过来的苹果片:“小顾怕是吃了太多苦了”
窗外白鸟划过微笑的弧度,羽翼下的黑色汽车驶向远方。
海边的雏菊开了很多,一片连着一片,在海风的吹动下摇曳。
沈顾采了一束雏菊,抱着它来到西园公墓。
这个季节的雏菊很多,除了手上的这束,公墓附近的也开了不少。
面前的墓碑还带着斑驳雨水,湿漉漉的气息仿佛停留在那个冬季的雨天。
沈顾捧着花束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单膝跪地的模样像是在求婚。
墓碑上的小女孩歪着头,摇晃着双腿。
倏然露齿而笑,脸颊凹陷了个小梨涡,尖尖的虎牙向阳而生。
眉眼间的温润如那一池汪水,眼角的小痣坠染春风。
山风簌簌穿过碑林,仿佛是她在无声诉说: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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