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欣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话时才觉得终于松了口气儿。

她表情稍显得意地挑了挑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儿。

心想:她就说那个顾副校不可能就为了报复她搞这么大的阵仗。

哼,齐刚那个怂蛋,人家只是吓唬吓唬他,他就害怕了?

这也就是赶巧儿了,她害的柳春桃头发没了。

顾副校怎么也得稍微帮自家媳妇儿出口气,就借着这个机会也把她的头发剪下去一些。

但也不是她一个人剪头发啊,十几个班长家属一起剪呢!

方可欣想起昨天齐刚的那张脸,便不自觉地抿了抿嘴,攥紧了拳。

她尖锐的指甲几乎刺进掌心,耷拉着脑袋俩眼直冒火星子。

离婚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齐刚死都别想!

平时说归说闹归闹。

真要问她敢不敢离婚,方可欣心里绝对虚得要命。

因为她清楚,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嫁给齐刚是委屈了自己,可是在爸爸他们的商人圈子里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从前些年“资本家”这个词儿出来以后,过于富有的商贾人家就必须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绝对不能太唱高调儿了,也不能太奢靡了。

在方父以及那些南方商会的生意人口中,方可欣这绝对是妥妥的高嫁!

方可欣之所以敢这么刁蛮任性,一个是因为齐刚心里自卑,总觉得亏欠她。

齐刚自降身段儿,便令方可欣的傲气不断膨胀。

二来,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

方可欣她爸要是知道她这么作贱齐刚,绝对不带帮着她的!

她要是离婚了... ...回了南方去。

说不定会被那些人笑话成什么样呢!

思及此处,方可欣咬牙切齿地想:不就是剪头发吗,剪就剪。

反正是她先整的柳春桃,也不亏。

“同志!这位女同志!”

“请坐!”

正逢方可欣走神之时,身后已经站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协会人员。

是个挺年轻的女同志,戴着口罩提醒她:“同志,快坐下吧,咱们要开始剪头发了。”

“知道了。”

方可欣恍然回神,稍微顿了顿便在折叠椅上坐下了。

她还特意顺着方阵找到了齐刚所在的位置。

冲着他特别张扬,又有点挑衅似地瞪了瞪眼,似乎在说:你满意了吗?

我都来捐头发了,差不多就得了。

回去要是再拿这件事儿跟我发脾气,我绝对跟你没完!

谁都别想安生!

齐刚脸一黑,当即就低下头懒得再去看她。

真他娘的丢人。

得亏是人家顾副校给他面子,才没把这事儿说出去。

要是让战友们知道他娘们儿做出那种傻B事儿,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军校混下去?

还能有人听他命令么。

作为一个班长,他的家属竟然会欺负兵王的媳妇儿!

真是疯了!

捐头发的家属们已经各就各位,身后负责剪头发的协会人员们也已经站好。

张主任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些感谢和赞扬的话,随后便道:“可以开始了。”

方可欣没注意听,因为看到齐刚竟然埋下头满脸不爽瞬间就觉得心里窝火儿。

他干什么还甩脸子给她看?

她都来捐头发了,他还想怎么样!

斜后方的顾北山攥着自家媳妇儿的小手,无声眯起鹰眸。

他悄然牵起薄唇,凑到柳春桃耳朵边儿说:“看好了啊桃儿,别眨眼。”

顾北山话刚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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