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天墨受惊不小。他没想到孩子居然那么不老实,一扭一扭地就能摔下地,他不应该是像块木头似的,放在哪就定在哪的吗,就像没满月的时候一样。他的记忆还在儿子那个幼小的时期定格着,那时他天天伺候孩子,后来伺候烦了就有意无意地躲了,没想到儿子竟然都会乱扭乱动,一眼看不住就满床逃窜了。他也没想到雨晴会累的随时随地能睡着,她现在夜里喂几次奶,他都不知道。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白天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打工人,一下班就急着跑回家,喂奶,抱孩子,吃饭都变的狼吞虎咽了。他想起老婆已经好长时间没让他陪着买衣服、买包、买化妆品了,她是有了孩子就冷落了我这个老公吗。他更没有想到,岳母的反应如此激烈,就跟我多么虐待她女儿似的,我没有啊,我有时候也干家务活,看孩子,只是累了的时候,我要发挥一下自己的自由主张。
孩子摔地下了,让雨晴更加身心疲惫。每天那么忙和累,还是不能避免随时都会出现的纰漏,养儿太不容易了,自己这是快到极限了吗。但是天墨和她的状态不一样,他遇到麻烦的反映就是躲开。他们好像是两股绳子各自使劲,可是没拧到一块儿。往后的路还长着呢,都会是这样自己负重前进吗,男人不是顶梁柱吗。由天墨的不尽职尽责,雨晴觉得他甚至没有那么爱她了,他爱的可能就是我柔软的身体和松弛的灵魂吧。否则他怎么可以不为了我,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呢。她这时候想起了萌萌告诫她的话:“你别觉得怀孕时像个国宝,小心生完孩子人家把你当女仆。”萌萌是多么机灵厉害的主儿,她能比雨晴提前半步把事情看透,而给她打一打预防针。
雨晴感到害怕,前路坎坷,不像自己幻想的那样顺人意,可是她怎能愿意接受这个逐渐改变的越来越模糊的现状,犹如从云端慢慢降落。
母乳喂养了六个月,雨晴决定给宝宝吃奶粉了。听说这个阶段的母乳营养已经不足以供应宝宝的需求了,妈妈怕她太累,把这一点说的尤其夸大其词。还有小元子的习惯问题,他只吃从妈妈身上直接入口的新鲜母乳,如果是挤出来存到冰箱里,再灌进奶瓶的,他就不吃了。这也使得雨晴上班以后,爷爷奶奶在家给他用奶瓶喂奶相当困难。
断奶对宝宝来说相当痛苦,但却奇迹般地一次完成。那一次妈妈抱着他吃饱之后,把他当成能听懂道理的大孩子似的商量:“宝贝,以后你吃奶粉吧,妈妈的奶对你没有营养了。”小元子就像跟妈妈心灵相通似的,他听懂了,并嚎啕大哭以示抗议。但他的抗议没有作用,顶多是得到了妈妈更加倍地温柔呵护,妈妈轻抚他的后背,亲亲他的小额头,把他小脸上挂着的泪珠擦干净,使他在母爱的包围中平静下来。从这一天开始,他便正式断绝了母乳。
奶粉的三氯氰胺问题成为那个年代的一大焦点,很多父母为了让宝宝吃的安全,代购进口奶粉。元子是全家的心肝宝贝,给他买奶粉每一次都要花掉近两千块钱,够吃一个月的量。但他吃的也只是马马虎虎,并不是特别好这口儿。而这一笔开支,使小两口的日子骤然紧巴起来。对于雨晴的变化是少了存钱,少了买衣服。对于天墨,他甚至觉得每月的钱都不够花的,因为他本来就是月光。但他爱他的独子,他争着给孩子购进奶粉,只要宝宝爱吃就行。他还时常会发掘到宝宝的一个小喜好,他爱搭积木,爱看着小汽车跑来跑去而拍着手笑。于是这个类型的玩具就在家里大量堆积,他使它们成为儿子的专宠。
天墨高兴的时候,也会表现出很有耐心的样子,陪儿子坐在铺着厚垫子的地板上,父子一起搞搭建。而有的时候他因为孩子哭闹烦躁,居然伸出大手在宝宝的小身板上重重拍下一巴掌。雨晴听到一声闷响惊的抬头,但已来不及阻止宝宝被偷袭,她捞起被刺激的又惊又怕的孩子,抱着贴在胸前,母子俩委屈地一个怒目圆睁,一个放声啼哭。
奶奶是极疼孙子的,她一只手指着天墨,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说:“你要气的我犯心脏病了。看你还敢有下一次!”
使儿子挨打,母亲生气,妻子疏离,并不是天墨的本心,他瞬间就后悔了,他也不想闹成这样稀烂的局面,他只是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个小东西太能勾人火气了。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一个合格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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