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觉得自己好骗了,忽悠我的时候你想过也会被我忽悠吗?骗人者,终为人所骗,哼哼……”

岳森罗说完哼笑了两声,显然是在嘲讽秦朝雨。

“虽然就算跟学校硬刚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提前离任的下场,根本算不得严重,但风险就是风险,再小的损失也是损失,不能因为损失不够大就质疑他为你付出的心意。况且,你也和他采取了一样的做法不是吗?按你这么说,吕瀚维是不是也有借口质疑你呢?”

秦朝雨反败为胜的那一着,虽是在岳森罗的撺掇下促成的,但承担风险的毕竟还是她自己,她和吕瀚维一样,都是在为对方冒险。

“他已经这么做过了。”

这回轮到岳森罗发愣了,之前吕瀚维口口声声说自己表现得一副追求和解的模样,可秦朝雨却说是他有错在先。

“他怎么说的?”

秦朝雨看了一眼岳森罗,又扭过头看着地面不作声。

“这种时候了就别扭扭捏捏了,有话直说,比这还麻烦的场面我见得多了。”

“他说,我的心思从来就不在他身上。”

“那能在哪?总不能在那个说不定要进局子的人渣身上吧?”

岳森罗有些急了,吕瀚维在他看来虽然有时手段比较阴险强硬,但整体上还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作出的判断绝不会毫无来由。

秦朝雨又是没第一时间作出答复,而是斜着眼偷瞄了岳森罗一眼,与岳森罗的视线撞上之后又立刻转了回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

岳森罗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用手指了指自己。秦朝雨没作声,却轻轻点了点头。

——明明吕瀚维和我交流的时候一点异样都没有,怎么到了秦朝雨这整个画风都不对了?吕瀚维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然后你反驳他了?”

“我……没有。”

“啊?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我一时间也很恼火啊,他无缘无故就指责我,我就把他跟你的交易拿到台面上反击他……”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俩都是火药桶,不点没事一点就炸是吧?

“所以,你用这个借口反击他并不是因为怀疑他的真心,他说你对他不上心多半也是出于自己的臆测,对吗?”

“大概吧,吵完之后,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对吕瀚维究竟是什么态度……我觉得他太无理取闹了。”

——最麻烦的就是这种,一旦出现裂痕,双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怀疑对方,更何况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的裂痕,根本蜜月期都没过。

岳森罗心底暗暗骂了一句秦吕两人。

“如果他希望修复和你的关系呢?”

“不……我不会接受他了。”

——嘶,秦朝雨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你不才说在自我怀疑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果断了?”

“如果他希望修复关系,那么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不该是你。”

“不不不,你不妨再观望一阵,今天的事我可没跟他说,我是我,他是他,如果没有这种程度的行动力,我这买卖早就该黄了,你知道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他自己都没有绕过这个弯来呢,你说是吧?”

“你为什么老是帮着他说话?”秦朝雨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岳森罗却被这个问题死死噎住了喉咙。

“我……”

岳森罗还没有想好回答,但耳边传来的一声大喝,打断了他的思路。

山口处,刚刚发出叫喊的吕瀚维正气喘吁吁地用恨不得把岳森罗碎尸万段的眼神死死瞪着他。

岳森罗连忙站起身,却一时间不知所措,有些手忙脚乱。吕瀚维则是没等自己把呼吸理顺,便挥着拳头朝岳森罗冲了过来。

短短几秒的时间,岳森罗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这种毫不掩饰敌意的直拳他已经记不清应付过多少次了,只需要稍稍用点巧劲就能让吕瀚维再摔个狗啃泥,一如不久前发生在学院楼走廊的那一幕。

但最终,岳森罗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秦朝雨那再次充满惊异的脸庞上。那是怀疑,怀疑他刚才所说“今天的事可没跟他说”,也是惊讶,惊讶于吕瀚维毫不犹豫的冲刺挥拳。

“咳——”

拳头重重砸到了岳森罗因为看向秦朝雨而侧过的脸上,他一连趔趄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保持着侧着脸的姿势一动不动,视线也没有投向两人。

“再让我看见你跟朝雨接触,可就不是挨一拳头的事了!”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耳畔,用眼角的余光确认过两人已经离去后,岳森罗站了起来。

“疼……”

他揉着左脸,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山庙大门,刚才那个收走立牌的年轻僧人正趴在门边朝他投来视线。

“那个……嘶……有外伤的药可以用一下吗?”

岳森罗疼得龇牙咧嘴,僧人像是刚回过神一样连忙领着他进了院子,片刻后,脸上多了块棉纱布的岳森罗双手合十朝庙内行了个礼,又抬头看了看那似乎要变化成乌云的云层,加快脚步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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