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冬日，天空湛蓝，阳光和煦。
两侧青山银装素裹，压弯树枝。
丝绸之路上，归义军策马狂奔，不曾停歇。
马蹄阵阵，惊动山上的飞禽走兽，各种叫声此起彼伏。
因为连续长途奔袭，他们所骑的马匹已经出现疲态，呼吸变重，步伐变慢。
后方，丹巴德吉率领精锐穷追不舍，不断缩小距离。
这样下去，蛮夷追上归义军是迟早的事情。
身材高大精壮，肤色黝黑，穿着短袖羊皮衣裳，长相并不出众，留着短发，身上添了几处新伤的褚虎。
看了一眼后方不断迫近的蛮夷，又看向前方收缩变窄的山峡，心中有了决断。
“在前面山峡入口，三十人与我断后。”
褚虎眼神越发坚定，大声说道。
听到褚虎主动断后，云梦瑶心绪有些波动，偏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行前去玉门关，注定有去无回。
黄泉路上自会作伴。
又何必说些生离死别的话。
褚虎转头看向旁边，脸颊染血，依旧好看的云梦瑶。
想多看她一眼，把她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梦瑶，你有对我心动过吗？”
酝酿几次，褚虎还是忍不住问出埋藏在心里的话。
否则就算死了，他也会心有遗憾。
一直以来，褚虎倾慕云梦瑶。
这是归义军北军团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他虽然向云梦瑶表明过心意，但都被拒绝了。
“不曾！”
云梦瑶转头过来，和褚虎对视，认真回答。
还是像以前那样，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尽管已经预料到，但褚虎还是有些微微失落。
随即，他便也释然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如此甚好，不然我都舍不得赴死。”
褚虎黝黑的脸颊上浮现笑容，释怀说道。
既无挂念之人，七尺之躯当为大义。
在说话间，队伍已经来到山峡入口。
褚虎不再前行，勒马停在入口前。
队伍后方三十个归义军同样勒马停了下来。
他们的任务是断后，尽可能阻拦蛮夷追击的队伍。
“梦瑶，尽可能的活下去。”
“既不喜欢我，就别跟我在黄泉路上作伴。”
褚虎看着策马穿越山峡的那道倩影，扯着嗓子喊道。
云梦瑶忍不住转头再看一眼，那個总是待她格外耐心和贴体的高大男子，眼睛有些发酸。
一滴水滴从上方山崖坠落，正好打在她精致的脸颊上，仿佛一滴泪珠滑落。
在这一刻，她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他在天光之下，看着她策马远去，然后下马转身，面向蛮夷。
褚虎的脸上不复半点铁汉柔情，有的只是杀意森然。
“杀马，堵路，拦住这些狗日的！”
褚虎看了一眼三十个主动断后的归义军，沉声喊道。
说罢，他牵着气喘吁吁的战马，来到山峡入口的中央，挥动手中斩刀，将战马斩杀。
战马的硕大身躯轰然倒地，鲜血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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