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泼醒的秀常在住在永和宫,具体何时入宫已经记不清了,她哆哆嗦嗦地重新跪好,不敢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痕。
她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太监,慌不择言,“嫔妾…嫔妾与乌拉那拉氏…绝无勾结…嫔妾一直安分守己……”
皇上皱了皱眉,“和妃在宫外暗结珠胎的说辞,没有经过你的口?”
秀常在一惊,连连磕头请罪,话中已有哭腔,“皇上…嫔妾绝没有构陷和妃娘娘…是…是方氏…是她包藏祸心…乌拉那拉氏有意让嫔妾告发…可嫔妾拒绝了啊!”
皇上摇头,“她是皇后你是常在,可见这话不老实。”
“嫔妾不敢欺君…是颖嫔…她跟乌拉那拉氏说嫔妾狡猾…恐有变故…嫔妾后来对外称病…绝没有参与此事……”
颖嫔闻言,当即便要反驳,却被皇上微微上扬的指尖制止。她心有不甘,转头紧紧盯着坐在一侧的和妃,眼底的恨意无法藏匿。
她身后有蒙古巴林部,皇上不会不顾及父王的。
这种搬弄口舌之事在后宫屡见不鲜,放在前朝也不过是罚俸禁足了事,可眼下皇上要将秀常在拖出去杖毙,仿佛对方不是他的妾室,而是无足轻重的奴才。
沈滢知道秀常在即将成为第二只“鸡”,她投靠皇后,可手上没人命且罪不至死。
“莫说是一个常在,便是育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如此无法无天无视宫规,朕也是留不得的。”
皇上依旧是那个人狠话不多的冷漠帝王,只是现在许多人忘记了曾经长春宫阶上铺满的血。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相互攀咬请罪的常在答应之流一个个被侍卫拖出去,只剩下一直没有开口的舒妃,以及纯贵妃、愉妃和颖嫔。
颖嫔早已被吓破了胆,她原先还奢望皇上会看在巴林部效忠大清的份上,不会苛责她。当她看到恪贵人也被拖出去后,她整个人都软了。
纯贵妃和愉妃有成年的皇子,可她只有一个不中用的公主,还有什么用!
她抬眼看着皇上,“皇上,臣妾是看不起和妃,当日方氏告发她的确臣妾参与过。可她就没有算计过旁人吗?臣妾因何与淑嘉皇贵妃结怨,还不是她的手笔?您要杖毙臣妾,她沈滢也逃脱不了!”
沈滢不动声色地看着苍白如砥的颖嫔,仿佛在欣赏她的垂死挣扎。舒妃很快看清的事,她却还蒙在鼓里。
皇上语气平淡,手中来回翻合着那份折子随意地扔在颖嫔膝前,“朕先不提会有多少人替和妃求情,颖嫔,这是巴林王的奏折,你被禁足多日,也瞧瞧你父王是否与你心照不宣。”
颖嫔手指颤抖地拿起折子,展开扫了一眼,脸色愈发难看。她从一开始的欣喜到现在难以置信的摇头,嘴里不停嘀咕着“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之类的话。
巴林王早在圣驾回京途中便快马加鞭送来了请罪的折子,直言颖嫔所为他一概不知情,还望皇上相信巴林部誓死效忠大清的赤诚之心。
皇上右手撑在金丝楠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额头,说出口的话令人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可沈滢感觉得到男人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绕过始终撑着没有瘫软倒下的愉妃,看向长跪伏地的纯贵妃,淡淡地开口:“苏绿筠,你协理六宫多年,也清楚之前的许多事朕并未算在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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