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旁阴暗的小路上,一个喝得大醉的男人歪歪扭扭地踩在路上,他的妻子在一旁跟着,却又害怕上去把他扶住。他手中的酒瓶像摆锤一样挥来挥去,他走得很慢,因此这哭丧的音响就在他耳朵里挥之不去。他烦躁地用空出的手挠着身子,肚脐下的扣子断开了,他圆滚滚的肚子就滚了出来;胸前的扣子被扯开了,他干瘪的胸脯就敞了出来。他的脸渐地红过彩灯里的涌出的红光,又猛地怒火中烧,喉咙里一股烧得锃亮的仇恨再也收不进肚里,于是他像把刀砍向猪的脑袋一样,把一个空酒瓶狠狠砸向了舞台。
酒瓶砸到了彩灯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台上、台下的人都愣着看向这个衣衫不整的酒鬼。他把话从嘴里像放火一般地吐了出来——
“就你他妈的死了!”
他如雾的眼神里看见台上正好挂着张女人照片,随即又指着这照片哈哈大笑起来。女人急忙跑到他身前把他挡住,弯着腰就准备道歉。但男人的笑声让台上的人虎扑了上来,何立冲在最前,他绕开了女人,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这个醉鬼。可还没等到何立出手,这酒鬼便一拳打了上来,“你他妈谁呀,就这么上来盯着我。”
何立没顾着脸上的疼,一拳便把这男人捶到地上趴下。然后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狗东西,就你喜欢狗叫。”“叫!”“继续叫!”
醉鬼这才尝到脸上滋味,两个眼珠子往外迸着泪珠子,嘴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妻子在一旁劝着,旁观的人也开始劝了,简城离开了现场,简城清还跪在台上。
街道上值班的警察来了,他们把醉鬼带去了医院,让何立先去做个笔录。表演按流程走着,台下观众的热情却被耗去大半。因此本该精彩的杂技与魔术,掌声变得稀稀拉拉。回去的路上,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染上了这家子的“丧气”,心里泛起嘀咕。往后几月,谁在太阳底下中暑,谁的生意惨淡,准是染上了这个倒霉的夜晚。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何立才回到家中。妻子把一切都收拾得妥当,她的父母在卧室里睡下,而她就在客厅里等着。还在外面时,何立就不停给她发短信、报个平安。等到了家中,他好像平常一样换好鞋子,眼睛望着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妻子,一只手把门搭上。两人望见彼此,无奈地笑了笑。一直到这一天中午,妻子到了阳台,才发现种了好几年的植株枯死了一大片,原来他们已有些时日没被浇水。活下来的,只剩放在角落的两盆仙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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