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你的父亲去世了你要继承这里和俱乐部了吗？”
寒岩一本正经地这么说着，害得卡尔以为眼前这人是一大早又喝了些才过来找的他。
“不是这种啦……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
她看着对方神神秘秘地背在身后的双手，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锵锵——是枭的师父的遗物！”
“……？”
卡尔的笑容十分灿烂，他用双手将那把枪递给了寒岩。
看着寒岩下意识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的眼神往旁边瞄了一眼后赶忙叫住了对方。
“等等，你别又把枪交回去！”
“……”
寒岩转过身，她的脸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差点就让卡尔产生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只是他醉酒后的幻象的错觉。
“枭还给你留了话，你不想听一下吗？”
“你说。”
“他让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之后还说‘既然师父他选择了把这把枪送给你，就不要总是想着再把枪给我了，我不需要。’这样的话。”
卡尔模仿着枭平时的语气，他平静地复述着这些话语。
“……”
“把它留在你自己身边吧，寒岩。”
“……嗯。”
寒岩轻轻地抚摸着那把枪，抚摸着那个有些许潦草的“wei”的字样。
“……”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嗯，一路顺风。”
看着寒岩转身离去的背影，卡尔的神情十分不自然，他用力抿着自己的嘴，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
“其实……他还留了一句话的。”
面对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酒吧，卡尔这么说着。
“但是我不希望你知道，因为这样你会不开心的。”
“他说‘我讨厌你，寒岩。’，就只是这样的一句话。”
“……”
卡尔的神情就像是蔫了似的，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只好转身收拾自己身后的酒架。
昨天晚上，枭借着酒劲说出了一连串格外伤人的话语，卡尔在其中挑挑拣拣了好久才选出了那么一句。
“……”
“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她的身上已经背着许多麻烦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警告着谁。
“……”
很快卡尔就有了发现——掉落在酒架上的，十分鲜艳的橘红色的动物毛发。
他像是认命般地用力闭了闭自己的眼睛，然后随手将那些毛发丢进了垃圾桶里。
……
“这些是狐狸的毛吧？”
枫看着那些被卡尔随手丢进垃圾桶的毛发，有些疑惑的问着。
“这些是狐狸的毛。”
在听到枫的问题后，桦特别迅速地用自己的大脑搜索着相关资料，经过比对后他这么说着。
『这些就是狐狸的毛哦～』
黑暗中传来了慢慢悠悠的脚步声，现在谁都觉得那就是“笑脸”的“出场音效”了。
毕竟这个语气确实容易辨认。
如他们所料，“笑脸”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手上还捏着一大团似乎是刚刚才弄下来的毛。
『而且手感很不错哦。』
“……”
“你说的……是那个蒔烛？那个创世神？”
『嗯嗯，不愧是我最喜欢的观众，嗖的一下子就想到了。』
『不过嘛……不需要因为祂是神明就害怕祂哦？祂可是超级差劲的。』
“笑脸”一挥手，那些毛发就被她丢得到处都是，其中大部分都飞到了訸泺的脸上。
“唔……！”
『哈……怎么了？您不喜欢吗？』
它的语气突然就变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甚至能从它的面具上看出讥讽。
“你这家伙……”
『我亲爱的观众……我觉得您最好不要说那些让人扫兴的话语，否则我可能就会把您请出去了哦？』
现在这样当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笑脸”对神明有意见，而且这意见还不是一般的大。
“……”
羽筱无心观看这样的闹剧，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赶紧弄清楚寒岩的过去以及她的立场。
这里并不只有他是这样想的，匿杺是这样，看似迎合这些闹剧甚至制造闹剧的桦也是这样。
“可以了吧？再不赶紧的话那些家伙又要睡着了。”
桦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枫又瞥了一眼在远处的泽雾和槿笙。
『当然了我亲爱的观众，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想这么做的。』
“……”
“笑脸”将自己的头转了一圈，然后它伸手在訸泺头上敲了一下，一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回忆继续。
……
在回工厂之前，寒岩带着那把枪去了一趟她给维叔亲手挖的坟那里。
揣着枪在那里走了几圈后，她才慢悠悠地走回了工厂。
“……！”
那扇大门刚被寒岩打开，一个大概只到她胸口的小小身影就这么朝她撞了上去。
“喂……！你这家伙……好歹看一下路啊！”
槿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深呼吸后一抬头就对上了寒岩带着疑惑的视线。
“……？”
“呃……你听我解释。”
她伸出手想要将寒岩怀里的那个人拽过来，结果对方特别用力地抱着寒岩的腰，扯都扯不开。
寒岩低着头，看着这个和当时那个小槿笙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你是谁？”
“……”
那孩子抬起头，她没有回答寒岩的问题，只是转过头朝着槿笙做了个鬼脸。
“啧……”
槿笙向前走了一步，示意寒岩带着这孩子跟自己去办公室谈。
弯腰抱起这孩子后寒岩就跟着槿笙去办公室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视线死角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切。
“……”
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可能是找檀淞告状去了。
说起来也是神奇，自从之前那些实验体几乎都死光之后就经常有人去跟檀淞告寒岩的状了。
该说不愧是新来的吗……
转眼间画面就切换到了槿笙的办公室里。槿笙坐在沙发上，寒岩抱着那孩子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你说。”
“其实就是我把上次的药升了个级，结果用自己试药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分裂出了这个总是跟我过不去的小兔崽子……”
槿笙咬牙切齿地说着，而那个窝在寒岩怀里的小槿笙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语气非常不善。
“我还没说你呢！啰哩啰嗦的烦死了，还总是跟我过不去！”
“你……！”
【这么吵下去没完了……】
“你们……肚子饿了吗？”
寒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一下小槿笙的脸。
【手感不错。】
“唔饿……”
“咕咕——”
小槿笙想要拒绝，但是她的肚子毫不留情地出卖了她。
在旁边看戏的槿笙刚准备笑话小时候的自己，结果她的肚子也发出了咕咕声，而且她的还要更响亮一些。
“……”
“……”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一大一小两个槿笙同时陷入了沉默，然后她们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个菜名，在愣了片刻之后她们又报出了个一样的菜名。
“……”
“那我去做两份？”
“我不想和她吃一样的……”
小槿笙扯着寒岩的衣服，她确实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说得好像我想一样……”
“那我把刚刚你们说的那两个各做一份？”
“嗯！”
不过看样子这个小家伙并没有从寒岩身上下来的意思，甚至还想跟着一起去厨房。
“……你不留在这里？”
“不要！我自己在的话会被她抓去做实验的！”
“……？”
槿笙对此的回应是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着她们，大概是同意寒岩带着小槿笙去厨房做菜了。
“……”
在寒岩带着小槿笙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槿笙就收到了寒岩发给她的图片：被淀粉洒得满脸都是的小槿笙。
“噗嗤……”
笑完之后槿笙突然想起这是她自己的小时候，也就是说寒岩现在相当于有了一张她小时候的糗照。
“……”
“哈……算了，就当是补偿吧。”
尽管这远远比不上她从寒岩身上带走的。
既然能像这样做到一次，那她就可以做到第二次——而后就是无数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槿笙捂着自己的脸，即使这样也无法掩盖她那疯狂的笑声。
很快她又陷入了沉默，而后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硬生生憋住了自己的眼泪。
“看到了吗……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
“我一样可以带来这样的奇迹……我绝对要让你亲眼看到，甚至让你亲身体验到……”
她通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而后看着一片空白的墙壁。
“我一定……可以让你活下去。”
“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你终于疯掉了？”
小槿笙和寒岩推门而入，她端着自己的那份，寒岩端着槿笙的那份。
“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年那个烦人的臭老头呢。”
“那也没你老，老阿姨。”
“啧……”
和她们比起来显得寒岩安静了不少——虽然她本来就很安静。
“别吵了，吃饭。”
食物的香味弥漫在这间办公室中，一大一小两个槿笙端着自己的碗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寒岩就坐在一边看着她们吃。
“不愧是你啊，做的东西全都比那群拿着我的钱的家伙做的好吃多了。”
“……”
【她刚刚哭了。】
寒岩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纸巾递给槿笙，对方对此感到不解。
“……？”
“擦一下自己的脸。”
“你……谢谢。”
槿笙接过那张纸巾，仔细地擦拭了自己的脸，然后随手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
【明明还能用……】
“……？怎么了？”
“再对折一下可以用来擦嘴。”
“……至于吗？”
她看着已经躺在垃圾桶里的那张纸巾，转过头看向寒岩。
“已经丢进去了，没用了。”
“……嗯。”
【没用了。】
虽然不知道寒岩又因为这件事产生了什么感想，但是目前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好了，吃饱喝足，该想办法把你这个小家伙弄回去了。”
寒岩手上的纸巾被她们一人抽走一张拿去擦嘴，她们擦完嘴后又不约而同地拿着纸巾看着寒岩。
“这回不能再用了吧？”
“嗯，丢了吧。”
“你真是……明明有钱但是又这么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
话说到一半槿笙感觉不对劲就又闭嘴了，毕竟她确实对寒岩有亏欠。
“……”
“……没事，不重要，不用管。”
看着槿笙那副突然蔫了的模样，小槿笙毫不犹豫地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她们好吵。】
很吵，但是也很热闹。
【那件事情……等把这孩子处理掉之后再和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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