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悦吃痛皱眉倒在地上,看着梨初,眼中竟没有半分恨意,只是道,“你终于还是下手杀了我……”
“我终于能够去见无畏了。”
“阿梨,那是……那是……无畏的孩子,只有我和无畏的孩子,才会与容青和青舜那么像。”
“阿梨,求你……求你……你帮帮我养大他。”
“阿梨……对、对不……”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鲜血之中,赵熙悦瞪着双眼而去。
梨初似被赵熙悦死前遗言惊扰到一般蓦然清醒过来,缓缓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合上赵熙悦的双眼。
不管赵熙悦是有意讥讽她,还是无心之举,她都不允许她再像一只跳梁小丑般活着了。
梨初想起赵熙悦死前的那句话,寻觅可人的花骨朵为她争宠,便是泪水盈眶。
她当初不就是那朵花骨朵吗?
因为她与赵夫人的计谋,让她与如风分离,将她留在了将军府,成了靳无妄的妾。如风才会惨死,她才会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皇后娘娘!”
黄芩折返回来见到此状惊呼起来,上前搀扶起梨初。
梨初只是神色淡漠地对黄芩道,“辽国的先皇妃欲谋杀本后,被本后诛杀。本后深知此乃她一人之举,与辽国上下无关,便不予追究,着人将她的尸身送到赵侯爷府,交给赵侯爷吧。至于她的儿子,送到太后跟前,由太后抚养。”
黄芩看着梨初清冷绝情的面容,心里说不出的忐忑,低声应下,立刻让侍女收拾大殿。
梨初缓缓从大殿走出去,路经御花园,便见后宫热闹的侧妃们欢天喜地地聚在一块。
梨初眼中动了杀机,这些人即使怀不上孩子,可她们却仍能因为权欲害她的孩子。她绝不能留下如此后患。
“来人。”
不知何时跟在梨初身侧的阿楠现身,单膝跪在梨初脚边,“请皇后吩咐。”
“杀了她们。”
阿楠皱眉,不可置信地看着梨初,“皇后娘娘,何故要杀了皇妃们?”
梨初低伏着阿楠,“皇上吩咐你时,你也会问何故吗?”
阿楠犹豫了一下,却是摇头。
“你别忘了,如今天下由帝后统治,我的命令与他的并无不同。”梨初冷冷看着阿楠,“杀了她们。”
阿楠心中长叹了一声,却不得不听从,“是。”
他集结了数十个护卫,杀入了后宫。
“主子,后妃之中也有无辜之人,求主子大发慈悲不要妄动杀戮。皇上已然失踪数日,这些后妃是否皇上命令搬入后宫还未可知。”黄芩跪倒在地求情道。
“你说什么?”
“他失踪了?”
“是!”黄芩答之,“求主子……莫要妄动杀戮……”
梨初听着里面传来的凄惨哭声吼叫声,转身一步步朝着大殿外走去。
黄芩恍惚起身,终是看到梨初朝她摆手,她立刻进了宫殿,传梨初懿旨让他们住手。
那些后妃被此举吓得魂飞魄散,连太后都被吓病了。
因为属意让这些后宅女子搬入后宫的便是太后。
靳无妄回来时,朝野对于梨初很是不满,纷纷上书要求罢免梨初皇后之位,则贤再立。
肃静的皇帝上书房中,靳无妄推开了书房的门。
梨初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持着朱批御笔在一封封上书罢免她的奏章上画上一个圈,随后将奏章摔在地上,便是对外道,“将这些人全部下了大狱。”
立在一旁的黄芩,不知所措,也只有将奏章一本本捡起来。
见到靳无妄的出现,黄芩如见到救星,忙退出了上书房。
“黄芩,你听到了吗?”梨初见黄芩不予回应,抬头望去,便是撞上靳无妄深不见底的双眸。
一时之间,她怔住了,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人也颓败似地坐在龙椅上。
靳无妄上前蹲在梨初身前,脸上是疲惫之色,甚至于头发上还夹杂着野草,“阿梨,爷找到解药了。”
梨初看着靳无妄的脸,并未回答。
“能解你身上毒的解药,你不信?爷唤黄连、御月上来,他们可跟你说明。爷带着他们……”
“你不问问我杀赵熙悦的事?”
“不问问我下令诛杀后妃们的事?”
“不问问我太后被我吓病之事?”
靳无妄这才发现梨初眼中的脆弱,伸手握住梨初的手,“赵熙悦本就该死,至于那些后妃,你不是最终没下手吗?也是母后不该自作主张让她们搬入后宫。爷已下令将她们挪出后宫了。”
“这些奏章,这些大臣,他们要……”
靳无妄起身将梨初抱在怀中,“这天下是你我同治,既是同治,并无权属。爷可没有权利罢免你。”
“你也不必一一应承他们,也不必大动干戈一个个处置了,若都处置了,还有谁能帮我们治理天下呢,杀鸡儆猴便是了。”靳无妄接过梨初手中的奏章,翻开来瞧了瞧,“这个便很好。”
“来人,徐大人煽乱朝纲,褫夺其官职,贬斥为民,即可去办。”
立刻有侍卫进来领旨,退去。
靳无妄回头看着梨初,大手轻抚着梨初娇嫩的容颜,如今越发少女稚嫩模样了,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笑了笑,“可还有事要说?”
她一件件的说,好似一个告状的小孩。
梨初收回视线,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难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说,阿梨,你不懂如何治理国家,爷帮着你。
他说,阿梨,你不懂帝王心术,爷教你。
他还说,阿梨,天下将来是我们孩儿的。
“让黄连和御月进来。”靳无妄对外说道。
黄连与御月立刻进来,梨初愕然发现御月的模样变了,她的脸不再是年轻貌美的,而是一个中年女子般风韵。
御月见梨初投来的目光,伸出自己的双手,上面也不是腐朽的肌肤,而是光滑却不是太过细腻的。
御月笑着对梨初道,“皇后娘娘,我与黄连终于研制出了解药。”
御月将解药奉到梨初跟前。
靳无妄伸手接过,一边说着一边为梨初递上茶水,“爷已经替你试过了。”
“你说什么?”
梨初乌黑的眼珠子微微颤抖,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靳无妄。
“娘娘,皇上为了您也服了毒草,如今已经服了解药。”黄连从怀中拿出了一株草,正是梨初从戎狄的悬崖峭壁摘来的,风干的小草,上面断了一截。
眼前的画面顿时模糊一片,耳边传来靳无妄的声音。
“哭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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