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必印缓了一会儿才往下说:“那之后,考古队就接连开始死人嘛,死得都是8329小队的,尸体就全部被啃食掉。一直到这月中旬,8329小队就只剩下一半的考古队员啦。后面靳启找到我,就讲他要去一趟内蒙嘛,如果十天内他没有回来,让我带着那张照片来找你。他讲你看到照片就一定知道怎么做。”
花必印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咬字十分重。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问他:“那狸力雕像是怎么回事?”
花必印摊了摊手:“成兄弟,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的啦,那靳启来找我时就跟我讲,让我嘱托你带上啦。”
我皱了皱眉,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这是花必印找到我时给我的,与靳启来找我时给我看的照片有所区别。
那照片上依旧是那口铜钟,只不过铜钟钟口处的牛皮已被割开,依稀能看到铜钟里面是一面铜镜和一支鼓,另外还有一具散落的白骨。铜镜看上去年代久远,看不到铜镜背后是否有什么特殊纹路,那具白骨更是让人无法随意进行猜测,这里就都不多做表述。
我关注的重点在那支鼓上。那支鼓呈扁圆形,鼓面大概率是皮质的,能看清上面画了一些人、树木、房屋等等。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支神鼓,是属于萨满的器物。我对萨满教的了解非常少,只知道它起源于渔猎时代,理论根基是万物有灵论。在各种外来宗教先后传入之前,萨满教几乎独占了中国北方各个民族的古老祭坛。
我没有想到这口铜钟会与萨满扯上关系,因为它们的反差感太过强烈。但这能说明什么呢?为什么靳启会如此笃定我看到了照片之后就知道要怎么做?
我抬手捏了捏眉心,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而后掏出一枚古拙感颇重的精巧古兽雕像放在手中把玩。
这雕像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所刻的古兽模样非常像猪,却长着鸡足,这东西叫“狸力”,在《山海经·南次二经》中有记载。据说狸力出现的地方,将会有繁复的水土工程。而这雕像是当初我成婚时,我的父亲送给我的,后来一直被我放在家里的库房中。如果不是花必印带着照片来找我时,告诉我靳启需要我带上这个东西,我甚至已经快忘记了这枚雕像的存在。
但这是为什么呢?这枚雕像有什么作用?靳启为什么需要这枚雕像?
我皱起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一时却想不来。想着,我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就有些后悔了,也许我不该在上一次靳启来求助我时去拒绝他,否则我现如今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花必印在此时开口:“成兄弟,呐火车就快要进内蒙啦。”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随后我将所有的已知信息再一次从脑海中过了一遍。
瓦窑沟、埋于滩涂下的铜钟、初玉昏迷、考古队员死亡、狸力雕像、铜镜、意想不到的神鼓、萨满……啧,靳启总不会是想告诉我:搜罗个神鼓跳一段大神就能知道了吧?
我再度审视那张照片,在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靳启想要告诉我铜钟里有什么,那他直接让花必印转达给我就是了,没必要非让我亲眼看到照片。如此说来,这张照片上的内容似乎并不重要?
想到这,我抬手将照片撕掉了一角,随后我看到了撕扯处的一道缝隙。我“哦”了一声,原来这照片的正反两面是后来被粘连在一起的。我从粘连处将照片撕开,露出内里用钢笔写的一句话:蒙古国肯特省古连勒古。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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