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拆了吧

进入副本的阿娇，和在现实世界里的阿娇，似乎并不是一个生物。

鲁元回想着他第一次看到阿娇人型化的画面，那个温柔的，有点笨拙的，努力要跟他一起破解系统之谜的阿娇，为什么进入副本之后，变成了捣蛋鬼跟大杀器了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沿着破损不堪的墙体，向大厅对面移动。红心皇后的怒吼背景音一般持续地在头顶震荡，没有见到扑克牌士兵，与其担心士兵的斧子，不如担心墙再被吼塌了。

他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发挥一下爬墙技能，直接爬到楼上，去找红心王后被锁住的房间。但墙和楼梯哪个更结实一点儿，始终是值得怀疑的问题。

难道这个副本，走的是传说中的拆迁流？

既如此，便如此吧！

鲁元想着，拔腿冲向大厅中央。“墙都朽了，为什么不塌！！”

“轰隆隆！！！！！”石头砖块金属泥土玻璃满天飞扬，一个穿着红色宫廷长袍，细腰乍背脑袋硕大的女人，从半空中砸下来，腰上还拴着一条小孩手臂粗的金属锁链。

女人脸朝下跌在半截廊柱上，叽里咕噜地滚下来，鲁元还没来得及去看她还是不是活着，就看见阿娇怒气冲冲地出现在眼前。

“你在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

“没见过你这么不守规则的！”

“这里有规则吗？”鲁元跟她大眼瞪小眼。

“我们在尝试恢复这里的规则！”

“Bug太多，推倒重来不是更快？”

“你想把我们都杀掉吗？”

“你又不是没干过！”鲁元把弯刀握在手里，“为什么之前跟你进副本的生物，不是精神错乱了，就是被消解了？”

“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红心王后在废墟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脑袋气球一样膨胀得更大，好像随时都会炸开。

“你重要吗？NPPC的自觉，不要随便暴走。”

“噗，你把人家城堡都拆了，还不允许人家暴走。你当副本设定是傻的么？”阿娇忽然忍不住笑了。“不行了我演不下去了，快点把他搞出去吧。”

“任务还没完成，我为什么要出去？系统任务是找到柴郡猫携带的信息，柴郡猫的脑袋只是它的一部分，它的身子还没有找到。你为什么要喊天音把我送出去？”

“这是我的副本，是我带你来玩的。”

“所以，你是国王。你是系统的延伸，你是系统在这一节点上的掌控者。你害怕被修复。”

“你胡说！！！”阿娇一把扯过金属链，抡起红心王后，向着鲁元的头顶砸过来。

怪不得……鲁元心下了然，矮身翻滚，连滚带爬地向着后院冲去，墙壁已经坍塌，后院的草坪隐约可见，铁链舞动的呼呼风声和红心王后的哀嚎紧紧追在身后。

“规则：国王和王后应该相亲相爱！”鲁元情急之下，想不出合适的规则，只能蒙一个。

“没有这条规则！！！！”三尺高的人兔把铁链撒了手，红心王后滚出墙壁上裂开的口子，滚向了草坪中央。

“亲爱的姐姐，我来救你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天而降，红心王后的整个人都瘪下去，瘪成了正常人的形状，然后，一动不动地趴在绿草中央。

“白王后，你不要插手我的城堡的事情！”阿娇还是爱丽丝跟兔子的混合模样，但是两只眼睛涨得通红。

“真是的，Bug不应该都被修复么？”

霎时间，仿佛一只有魔力的手在空中挥舞，鲁元背后坍塌了的废墟，在眨眼之间又恢复成了城堡的模样。

“等等，柴郡猫！”鲁元看到一只猫的身体，正在空中消解成细碎的分子，“你想借机让它携带的信息溶解在这座城堡庞大的信息洪流里。”

“不错，也算不浪费，发挥一点点点点微不足道的建构作用。也包括你，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