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普里斯抵达北地监狱的第七天。
从塔布拉乘坐穿梭机前往北地监狱需要三天时间，如果要往返自然是至少六天。
按照原计划，灭杀令撤销的第十天普里斯会回到塔布拉，那么今天，掮客的穿梭机也该抵达北极点了。当然了，如果第七天普里斯还没有完成任务，掮客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出乎西塔意料的是......
“诶？监狱呢？”
冰面大面积地融解，出现一个巨大的池，池的边缘留着余热。
池面上漂浮着几块碎冰，浮冰下的海底，原先用以支撑监狱的粗壮钢柱断成几截，在湛蓝的海面上投下黑色的阴影。这并非地震海啸造成的破坏，而是被炸药炸断的。
各种形状，大大小小的金属碎片散落在更远处的冰面上，铺就了一条小径，向南边延伸，消失于海岸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辛辣的硫磺味，酸雾和细小的金属粉末遍布，这是推进器的痕迹。西塔咳嗽了几声，捂住了鼻子。
“火箭？”
“呜哇，冷死了。”回到穿梭机上，舱门关了起来，西塔叹了口气，“啊，真是的！”
“通讯断了，人不见了，现在连监狱都没了——沿着那堆碎片的方向，把扫描仪打开！”
穿梭机缓缓升空，悬停了一分钟，然后冲了出去。
罗玛拨弄着手臂，调出一份监狱的全息地图，普里斯用杂物堵住了窗口，强风不再灌入室内。
“典狱长办公室在这个位置。”罗玛指着投影的上半部分。
“就是监狱的最高层吗......”普里斯端详着地图。上层区通往典狱长办公室的运输梯位于中心轴位置。穿过长走廊，典狱长办公室处于整座建筑的边缘。
普里斯走出办公室，沿着昏暗的走廊前进，站在了电梯前。
“怎么了？”罗玛关闭地图，跟在普里斯身后。
“我有个想法......”普里斯掰开电梯门，小心翼翼地迈入电梯井，吸附在墙面上，伸手摸索着墙面。
“大概在这里......”
“你在干什么？”罗玛探出头。
“很奇怪，这里能塞下远不止一间办公室，然而从地图上看，对空间的利用率很低，似乎还有许多地方没有......”
“你是说这里可能有暗门？”
“恐怕是的，不清楚怎么打开。”
“好。”罗玛举起右手，“你让开。”
“什么？”普里斯下意识向侧边跳去，下一刻，一道亮光闪过，一颗电球落在电梯井上，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电球炸裂开来，墙面开了一个大洞，嘶嘶作响。普里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而漆黑的暗道。
“呃……”
“别愣着了。”罗玛跳过电梯井，朝暗道深处走去。
没走几步，普里斯突然猛的跪倒下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左眼，普里斯的呼吸越发急促。身体仿佛将被撕裂开来，骨骼咔咔作响，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呃咳……”普里斯口吐黑水，肌肉不自觉抽搐起来。
“怎么了？”罗玛蹲下身来，试着把他扶起。
“别靠近我。”普里斯虚弱的抬起手，“我能感受到他们……”
……
恐惧，仇恨，不甘。
疼痛。
为什么？
无悲无喜，无爱无恨，无血无泪。
为什么还会痛？
“我变成了什么？”
……
两根触须从普里斯的背部爆出，并不是黑色，而是鲜艳亮眼的赤红色。触须漫无目的地摆动，任由普里斯含糊不清地喘息。
普里斯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而这都发生在一瞬间，红色触须极速萎缩硬化，转眼间便变作几片修长的赤色晶体，从普里斯的后背脱落。
晶体落在地上，破碎成小块，然后一点一点化作淡灰色的尘土，不复存在。
尘埃散去，普里斯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起。
“我见过类似的。”罗玛双手插兜，“你的状态不是很稳定啊。”
“排异反应……”吸收敌人的场面闪过心头，没什么罪恶感，只是觉得不大舒服，而这反而让普里斯打了个寒颤，普里斯咳嗽起来。
“你运气不错。”罗玛扶住了普里斯。
“还是说我运气不错呢......”罗玛心想。
“你没什么要说的？”普里斯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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