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安蹲下身子,和对方平视,她小心收起长剑,尽量不让剑刃误伤对方。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你?”

无情道不是疯子道,见人就杀。

那人哭声一滞,似是没想到少女会这么说,她忽地咽下呜咽,疼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再开口后,她语速快了很多。

“那些想闯进来的匪徒,嚷嚷着要杀光县令府上的......”

说到此处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连忙惶恐不安的道歉。

“侠士,我,我不是骂您的意思。”

沈予安点头,按住她颤动的肩头,宽慰了两句。

其实,骂了也无所谓,剑修总要挨顿骂的,不是早挨骂,就是晚挨骂。

待对方情绪平静下来,告知众人,她叫李莺后,沈予安席地而坐,一副要仔细盘问的样子。

“匪徒,闯进来?”

县令府又不是山郊野岭的小村,匪徒如何越过城防,然后闯进府里?

等下。

她们貌似,没跟城里的兵卒对上,就闯进府里。

“嗯嗯,那狗县令说是匪徒。”

得知不是来取她小命后,李莺早年间在乡野间锻炼出的胆识恢复了,叫她敢骂一句吕县令。

她被强抢到府中,日日困在这后院里,早就不满狗县令了。

“展开讲讲,前因后果都说上一遍。”

李莺跪坐在少女身旁,她身上的绳子还在,但不妨碍她激情控诉。

她看出来了,这群人不怕县令脑袋上的乌纱帽,更无意杀害无辜,又看起来身手不凡,不像普通人。

缘何讲不得。

“自狗县令隔三差五就要往慧光寺走一趟,经常会有匪徒埋伏在路上,或者,闯进我们落脚的庄子。”

“有些匪徒只盯着狗县令杀,有些......”

想起血腥的场面,她抖了一下,恶心的想吐出来,可胃里没点东西,她吐不出来。

李莺干呕着,眼角泌出泪珠,她脸色惨白,嘴唇抖了抖。

那日的血气直冲脑门,她差点也要死在匪徒的刀下。

对方干呕的厉害,沈予安欲起身给李莺倒杯水,眼前忽然多出一双如凝脂的手,捧着杯茶水。

少女抬眼看去,幕篱后的兔妖,没有意识到,她在习惯性的察言观色,讨好旁人。

“谢了。”

有空可以掰正一下那姑娘的思想。

沈予安接过茶杯,朝缓了有一会的李莺发问:

“要喝点甜的吗?”

熟人都不喝她的板蓝根了,只能试着往外推销。

李莺胃部一阵难受,加上耳鸣,听不太清沈予安的话,胡乱点了点头。

绳索松动,她的手中被人放了一杯飘着热气的茶,她想都不想,一口灌下肚。

入口的甜味抚慰胃部,让她生了些力气。

“那些只杀县令的匪徒,腰上系着黑玉。”李莺压下不适,继续回忆她见过的场面。

“只恨对方没得逞,被跟在狗县令身旁的家仆拦下来了。”

闻言,沈予安倒板蓝根冲剂的手一顿。

“家仆?”

戴黑玉的,是暗羽阁的,叫家仆拦下了?!

“对,家仆都是我平日见过的熟面孔。”李莺肯定的点头。

“说起来也怪,那些家仆才几斤几两,竟能拦下穷凶极恶的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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