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白帝城—

飞蝗帮帮众今天也在百无聊赖的守着帮派的产业。

什么飞蝗帮啊白虎堂啊,名字到是叫的好听,放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但底蕴上比起老牌门派那可差多了,一个帮派上上下下少则几十多则上百号人,饭总得吃吧?水总得喝吧?练外身横练功夫的练功房总得有吧?器材损坏了总得要换吧?更不要说受伤的伤药、死伤弟子的安置、门派妻女的住宿,甚至门内弟子拉的屎你都得想办法处理了吧?一个横跨南北的大帮派开个会最多能聚集几千号人,开个几天会少说一人拉五斤都是快上万斤的米共,总不能开完会了掌门站起来说大家留一下带点土特产回去然后开始发铲子吧?这些可都是要钱的!

所以大部分门派立派之初最要紧的事就是想方设法赚钱,比如说七绝门就靠着祖上的田产收租过日子,遇上年份不好的时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而像是飞蝗帮这种本质上是地痞流氓,全靠帮主一个高手撑起来的帮派初期生存的手段基本上就是收保护费,运气不好遇上衙门严打,帮主都得蹲里面坐几天,亏得帮主夫人脑子灵光,拿着几年来难得从一干地痞吃喝嫖赌中抢出来的一点资金盘下几个店面,不然现在朝廷管的这么严,早饿死了。

“唉,还在吵呢?”“可不是吗,都砸了三间屋子了,这间要是再砸了,咱蜀中就没有帮主卧房了。”“掌门也是,一个区区夫人休了便是,妨碍小爷我快活......”“嘘!你还要不要命了?敢叫帮主休妻?新来的吧?要不是掌门夫人,哪儿还有你快活不快活的事,你连饭都吃不上!”“行了行了别嚷嚷了,来人买肉了,哟,小伙子可是来买肉的?刚打的上好野味,应有尽有,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来人一袭青衣,头戴斗笠,白纱遮面,不见样貌,只是比寻常路人稍矮,倒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蜀地远离东京,天高皇帝远,飞蝗帮都能算半个土皇帝,这种打扮的人一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飞蝗帮弟子倒也没起疑心。

只见这人细细端详了一下案几上堆砌的肉食,径直指向一扇野猪肉。

“小兄弟好眼光,这野猪是我们帮主今日辰时亲手打的,你可不知,这猪通体黑毛,体壮似妖,立起将近四米长短......”那飞蝗帮弟子立刻着手开始准备切肉,一边切还一边说的头头是道,寻常的野猪腿摇身一变就成了蜀中不世出的妖王,反正平民百姓也没办法取证,他说是帮主打的就是帮主打的,就算一月卖出去二三百头,那也是帮主勤快,寻常百姓也就当个乐子听了,茶余饭后还能没事瞎扯两句当个乐趣。

“嗯,就这猪肉,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这,小兄弟倒是会吃的,这野猪肉切做臊子包饺子作炸酱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使得,我这便选好的切十斤去。”说罢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十斤猪肉?哗,奈何也是舍得......”“什么舍得不舍得的,我们可是来砸场子的!”“对哦!”门内师兄弟在大师兄带领下早早的在四下埋伏下,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勾当了,各自提壶喝酒,拎包买菜,全然看不出是门派弟子的模样。

这飞蝗帮弟子也是有点功夫,不过盏茶功夫一提猪肉已经肥瘦分离作了臊子,用荷叶包了道:“权当交个朋友,也便算作整肉价,十文钱一斤,当百文钱,如何?”

“急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吴奈何看着不免腹诽,这好像和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啊,我怎么记着那镇关西切了足足半个时辰?但还是强装镇定,故意了不向着那飞蝗帮弟子看,生怕露怯。

那飞蝗帮弟子心中生疑:“却才精的,切做臊子包饺子作炸酱倒也吃得,这肥的臊子......”飞蝗帮弟子倒是有心想问,但奈何吴奈何无心回答,只是低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虚实,想要发作,又记起帮主还在后方吵架,真打起来少不了要处罚一二,强忍着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肥肉滑嫩,不似精肉那般结实,切的快了难免作一滩肉泥,是以只得运上几分内力,又要擒住刀刃,又得护住猪肉,费时费力,直切的两个喝酒的师兄酒壶都空了,拿着两个空杯硬装的时候,终于切罢,把荷叶包了,“也便算作整肉价,十文钱一斤,当二百文钱,如何?”

“且住,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两句话还没说完,听的七绝师兄弟身心一抖,本就是半路出家的计划谁知道奈何作的什么打算,买菜的师兄都快把人家菜摊搬空了,两位喝酒的师兄更是捏着空酒壶在发抖,只剩下大师兄一个人看着自家师兄弟的囧样在无人的酒馆二楼笑的满地打滚。

“奈何小弟行不行啊?”“这么半天了咋还没动手。”“这飞蝗帮也是能忍,还我早打上去了。”“他妈的我没钱了啊!”“这菜买的这个月都足了......”

“嗨呀,摘帽子呀,帽子!什么嘴炮能比的上你那脸?”大师兄直接传音拱火,吴奈何本身等的就有些后怕,心生烦躁,听见这小子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摘了帽子就丢向藏在二楼的大师头上,往常石头都砸不中的笨手丢斗笠却直直的砸中了七绝门暗器堪称一绝的大师兄脑门,弹起滚了三个圈。

不得不说吴奈何这脸也实属一绝,小斗笠一摘,硬是看的飞蝗帮三个守摊弟子一愣,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大叫:“好家伙!兀那妖人,让我好生折腾,原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游世贵人,原来是刚成型的老鼠精!今日里你爷爷我也来降妖除魔!”

“你才是老鼠精,你全家都是老鼠精!”

“我呸!”飞蝗帮弟子怒火攻心,一刀剁在案板上,抬手空指,正欲大骂,却见那青衣侠客顺势倒飞出去,仰天吐起近一米高的鲜血,末了还捂着胸口,“好一手六脉神剑,隔空伤人!我不过下山采买些寻常肉食,罪不至此,何苦痛下杀手!”

那飞蝗帮弟子看着自家的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见旁边数十人衣服一揭,大叫着什么报仇啊,草拟吗啊什么的就冲上来了,哪儿还能不知是人故意找茬,立马抄了家伙就带着众兄弟冲了进去,两帮人马碰上就打的热火朝天,大师兄能带下来的七绝弟子基本上都是器绝一脉,制式的七绝飞针掌中雷丢的是漫天花雨,连带着毒绝一脉的毒烟,确实是等的急眼了,以为出来打架呢凭着一腔热血就出来了,谁知道能等的荷包都空了,现在一动手立马红温,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尤其是吴奈何所在的肉摊,直接轰杀成渣;但飞蝗帮弟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再技不如人,架不住人家人多啊,本就是地痞流氓,丢石头插眼睛踢屁股偷桃子等不入流的手段用起来毫无心理负担,无所不用其极,吴奈何躺地上看着大有感触,也掏起竹竿隔老远专捅人下三路,把两个月扫大院的经验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方人马正打的火热,却见飞蝗帮堂口大门徒然爆裂,一抹青影护着一鹅黄短衫妇人倒射而出,自个儿在地上滚了一圈居然还能护得妇人安然站稳,连灰尘都没沾上半分,这突发情况惊的双方一愣,随后那本就残破不堪,只余下半截的大门又被一掌拍飞,不知道砸在哪个倒霉蛋身上,连人都看不见,只听得一声惨叫和一汪血迹,随后蹦出一个暴怒的人形高达:“诸葛布衣!你找死!打架就打架,你抢我媳妇干什么!”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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