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狂暴无情,少年有心无力。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杨煊虽然想躲,身体的反应却终究跟不上脑袋里的想法。
不过好在,距离最近的萧沐卿出手了。
手袖翻舞之间,一把短刺从她的右手袖口之中飞驰而出,正正击打大两柄黑斧的尾部。
也正因如此,那原本直飞杨煊面门的斧头转了方向,一头砍在他的双腿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左腿传来,让杨煊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
他的腿上之前盖着厚厚的兽皮被袄,扭转了砍向右腿的那柄斧头,也减缓了左腿上那柄斧头的锋利。
但斧头极重,就这么一下,已然是破肉见血,还顺带砍进了小腿处的腿骨之中。
萧或忙不得查看自己的战果,已然匆匆跑远。
仅有萧沐卿留在了帐篷之内,连忙靠前,想要将斧头见血的斧头拿起。
杨煊慌忙抬手挡住,好不容易从暴雪之中活下来,他可不想又莫名其妙的失血死在这里。
“别动!”
萧沐卿的双手尴尬在手中晃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心翼翼的将覆盖在杨煊身上的兽皮被袄,一点一点的掀开。
杨煊从腰间扯下冬袄的布条,摸索到伤口处,也不管满手沾染的血水,在伤口处紧紧的包裹着,随后才忍着疼痛,将斧头拿出丢在地上。
踉跄着下了床,受伤的左腿疼的他龇牙咧嘴。
萧沐卿想要搀扶,杨煊却是不敢让她再靠近。
仅仅是一句话,他们的态度就瞬间剧变。
老实说,这个时候,杨煊已经看不清楚,这帮人会做些什么了。
火光中,两人相对而立,一时之间,各自无话。
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两个人,都需要缓缓神。
“杨……杨县令……”
萧沐卿纠结片刻,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满是愧疚。
“五年前,二叔的第一个孩子萧子庭,刚满七岁,因为贪玩去了凉山县。”
“孩童顽劣,不懂礼数,不小心踩脏了上任县令耿温之的官靴,那耿温之居然让子庭光脚走回这里。”
“风雪甚大,冰雪也寒,子庭行走不过十多里地,双腿已然……”
“等我们寻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若不是耿温之忽然病逝,恐怕二叔已经去血洗凉山县县衙了。”
“所以……我二叔并不是针对于你……”
听到这里,杨煊大概了缘由。
这杀子之仇,大如山岳。
耿温之没有死在萧或手中,只怕是萧或心中,一直都还没有走出来。
杨煊这个新任县令,无疑成了复仇的替代品。
轻轻叹了一口气,杨煊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倒霉,似乎进入这凉山县的地界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顺利过。
靠着帐篷边缘慢慢坐下,思考着后面的路。
现在这种情形,只怕是这些流民手中,若是真有火绒草,也不会愿意拿出来了。
想想吕福,再瞟了瞟站立不语的萧沐卿,杨煊还是决定要挣扎下。
“其中居然藏着如此的不幸之事,萧副头领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杨煊代凉山县,以及我宁朝上下,在此赔罪了。”
杨煊又靠着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对着萧沐卿拱手弯腰。
此番言语,到不是为了火绒草,而是出自一番真心。
宁朝身为中州强国,占据西北,立朝百年,国力强盛。
盛世之下,朝廷官员跋扈嚣张,行事猖狂,是无法避免的事。
大官大恶,小官小恶。
权力出笼,少有节制。
循环之下,作恶甚多。
鱼肉乡邻,祸乱百姓。
历朝历代,莫若如此。
萧或掷斧而攻,杨煊到能理解。
要是换做自己,肯定也是不死不休。
萧沐卿秀眉上挑,看得出来,对于杨煊的一系列动作,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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