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池越衫回过神来,认真一看。
她下意识的就推着宋君竹的轮椅去了楼梯的方向。
“哦不好意思。”
池越衫表面淡定,心里尴尬,立刻松开了手,给halina移开了位置。
没有等到宋君竹嘲讽的降临,反而等到了一句平静的回复。
“没事,你回去吧。”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平和与寂静?
年少时,池越衫也坚信勤能补拙,于是在练功房里熬夜是常有的事情。
当时练动作练得苦闷,浑身酸痛,满头大汗倒在地板上,失神的盯着天花板。
练功房寂静到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
屋外漆黑黯淡,只有屋内的一盏孤灯亮起,像摇曳在末日汪洋里的诺亚方舟。
池越衫不喜欢那种默然的死寂。
可眼前的宋君竹,浑身都散发着这种孤寂的气息。
不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池越衫垂眸,不敢也不想去注视宋君竹此时的目光。
她盯着坚固的轮胎,千言万语流转在嘴边,可最后只是说。
“我妈妈叫我送送你。”
“走吧。”
就像是不敢看常空雁女士的信息一样,此时池越衫也不敢去听宋君竹的回复。
她别开头,径直走到电梯按开按钮等待。
池越衫盯着反光的墙壁,沉默不语,更不会回头去看宋君竹。
这种感觉太复杂了。
从前讨厌的人,现在变得这么狼狈落魄,她明明应该开心的。
可......
池越衫垂下眸子,伸出手摸了摸心口。
可她总觉得难受。
严格来说,她跟宋君竹只是性格不合,但远远没有达到讨厌的地步。
现在宋君竹变成这样,她有千言万语也讲不出来了。
轮椅轮子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池越衫就静静的站在电梯边按着按钮,不曾回头。
“谢谢。”
在宋君竹进入电梯的前一秒,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了池越衫的耳边,她猛然抬头。
谁?
谁在说话?
谁在说谢谢?
宋君竹?
宋君竹还会说谢谢呢?
池越衫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即将合上的电梯大门。
宋君竹的轮椅靠在电梯墙壁上,她眉眼间像积压了一万年的雪,冷而静地问。
“池小姐不是要送我吗?”
“......嗯。”
池越衫抿起唇,迅速的进入了电梯,靠在另一边的墙壁上,站得端正。
其实......她以为送到电梯就行了。
可宋君竹都开口了,而且她看着宋君竹现在的样子,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池越衫用余光扫了一眼宋君竹,心里暗骂自己跟温灵秀呆久了,什么圣母心都出来了。
温灵秀全责!
“想看我的话,怎么不直接看我?”
寂静的电梯内,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池越衫愣了一下。
她转头,对上了宋君竹的眼睛。
宋君竹伸出手撑在额头上,一块银白手表静静的点缀在纤细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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