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地上,桌子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张五铭捂着嘴,就快要呕了出来。
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在胃里翻滚着的吐意,极其艰难的问林潇潇:“能确定是人血吗?”
“是人血。”林潇潇反复的检查,可是进展不大。
“能不能找个人把这个红色的灯换一下?太影响我的判断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
要不是腥臭的气味难闻至极,红色的灯光下真的是难以辨别分毫。
张五铭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诡异的红灯接成了白炽灯。密室被彻底照亮的那瞬间,整个血红色的案发现场更加的触目惊心。
手套和鞋套,早已经成为了林潇潇的随身必备之物。
林潇潇腿脚有点不便,效率降低了许多。
“要不我帮你?”张五铭站在一旁问。
“你?算了吧。”林潇潇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刚猛”一点儿……
林潇潇蹲在地上,拿着镊子,一点点的在浸透了血水的摊子上捡东西,每踩一步,都有血渗出来。
血,已经是紫褐色的了。
林潇潇在现场勘察很久。
因为涉及到名人,警察局其余闲着的警员都忙碌起来,迅速将整个院子内外都围了起来。
“现场血液已经变色,推测死亡时间是三天左右。墙体四周,地上,墙围上的血液没有呈现喷溅的痕迹,猜测是凶手故意抹上去的。”
“抹?”
“对,就像作画一样。”
张五铭朝着林潇潇的指向看去,那扎眼的血墙就如赤壁一般,任意挥洒。
“虽然没有尸体,但是依照现场这个出血量判断,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是分尸现场。”林潇潇笃定的判断却给了警察局众人制造了恐慌。
“分尸?”
“是的,从这个出血量来看,基本可以确定。而且我在这张被血浸透了的毯子上发现了微小的人体组织。”林潇潇转身将单独装起来的证物拿给张五铭看,并进一步说明:
“虽然没有尸体,但据我推测,死者应该是吴招儿。我在地毯上发现了类似于绸缎的面料细丝,一般这种高档料子,老百姓穿不起。”
听到此话后,张五铭的眉头拧的越发紧了,眉眼间更是写满了忧愁。
一个失踪的人,死在了密室里,而尸体却不见踪迹。
发生了这样的恶性案件,一度让张五铭头疼不已。
“当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首先要做的是寻找尸体的下落。其次是圈定犯罪嫌疑人,刚刚被关起来的那两个人,马上派人去审问。”
“是。”
“林法医,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吗?”
林潇潇明丽的双眸间尽显难色,这个年代技术不比现代,凶案现场能用肉眼去确定的线索少之又少。
张五铭并未因此而感到失望,安慰道:“没关系。”
“其实也并非是一点发现没有,你看这里。”林潇潇跛着脚走到了墙边,指了指墙上被蹭上的血迹,说:
“警长,你看这里。其他地方的血迹比较集中,像是凶手故意抹在墙上的。但是这一处的血迹呈直角状,更像是之前在这里立了什么东西,案发后被拿走了的。”
张五铭朝着林潇潇的指引仔细看去,还不忘伸手去摸了摸:“这个大小,估计是画作吧。难道是劫财吗?不太像啊……”
“若为画而来,总不会杀人分尸的吧。吴招儿被杀的消息一旦放出,他偷的画也不好变卖,除非……画作对他很重要,有不得不拿走的道理……”林潇潇分析的也的确有道理。
“杀人,分尸,夺画。”张五铭转身对警察局的几个警员说:
“事发突然,已知的线索实在是太少,唯一可知的凶手手段极其恶劣,杀人的行为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种难得的释放,这如果不是仇杀的话,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前者,仇杀。一部分人跟我留在吴家,另一部分人去调查一下吴招儿的底细和仇家。”
“可是警长,那尸体怎么办?去哪里找呢?”
“这个……警长……我有话想说一说。”林潇潇规规矩矩的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时刻
铭记着自己的分内职责,没有张五铭的同意绝不逾越。
张五铭俊色的眸光打向了她,允准称:“有话就说。”
“那我可就说了。首先我可以给大家的明确方向是,凶手杀人分尸。作案手法残忍异常,尸体虽然不见了,但也并非毫无方向。杀人分尸,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凶手这么做,是为了可以方便将尸体携带出去。由此推断凶手的身材应该不是很高大强壮的那一种,或者说是弱小无力,不排除他是分批分次的将尸体运送出去。”
“那也有可能是怕引人注目。”李大力说。
张五铭理智的分析说:“我觉得能精准的来到这栋别墅见兰陵妙生,应该也是和吴灵熟悉的人才对。
这栋院子外围,连仆人都不会轻易靠近,他完全可以将尸体从窗户推下去,自己再带着尸体从后门落荒而逃。杀人分尸,实在多此一举。所以,我赞同林法医的观点。”
林潇潇接着补充道:“凶手是个心细却不心思缜密的人。”
“这又是何以见得?”
“杀人分尸,运尸,还把密室之外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企图将这场罪行永远封印在这间密室里,他心思细腻,在来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他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心思缜密,冷静自持的人。相反在杀掉了吴灵之后,他心中的仇恨疯长,以至于无法自控,将死者的血肆意的涂抹在墙上,以示大仇得报。”
“与杀人相比,他更加注重于自己宣泄自己的情绪,挥洒自己的恨意以得到无限的快感。然而这些基于他对自己的信心,我愿称之为有备而来的激情杀人。
这样的凶手应该不会把尸块扔到太过于复杂抽象的地方,但却又觉得自认为完美的地方。”
林潇潇的这段极致侧写堪称完美,让众人为之惊叹不已,无不对其投来钦佩的目光。
可殊不知,对侧写极其不熟练的她已经艰难的做到了极限。
剖开凶手的内心可比剖开尸体的胸腔难了许多。
“院子后面就是山,我带着人现在就过去看看!”李大力斗志昂扬的叫上其他弟兄们,眼看着就要出发了。
张五铭却提醒他:“要是就这么直接的把尸体扔到了这么近的山上去,他何必把尸体分尸呢?给自己添麻烦?”
“那怎么办?去哪儿找啊?”
张五铭沉吟片刻,深邃俊逸的目光中尽显担忧,终而看向了林潇潇说:“如果南京城街道各处发现了尸块,那可就天下大乱了,你说呢?”
“对于凶手来说,杀人分尸运尸,哪怕是有交通工具,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会走的太远,但一定是这附近最隐蔽的地方才会让他觉得事半功倍。我个人更倾向于这附近的荒郊野外,随便一扔就能够被野兽吃掉,到时候谁又能知道这是受害者的尸首,还是丧命于野兽的倒霉蛋呢?”
张五铭领会了林潇潇的意思,对警察局众人说道:“好,那就从这附近的林子里查起,切记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如果有山民问起,就说有大虫,在官府剿灭大虫前,谁都不允许进山。
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辛苦了。”
“是。”
在找到尸体之前,林潇潇的任务算是暂时性完成了,松了口气。
“脚疼吗?”张五铭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边询问着。
这关心来的突如其来,林潇潇顿住了一下:
“还行啊。”
“那就是疼的意思呗。”
随后,张五铭把林潇潇按在了椅子上。
轻轻的蹲下了身子,把林潇潇的那只伤脚的鞋脱掉了,随身携带的药膏拿了出来。
“你这……这可使不得,不用了……”林潇潇瞬间惊慌失措,紧张到浑身发麻。
“怎么?害羞啊?你最好是老实点,赶紧康复。不然耽误警察局破案进度,我扣你工钱。”他说一不二的态度真的很让林潇潇畏惧。
提什么不好,非提工钱?
他的手,青筋错杂,宽厚却有种骨感。张五铭把药涂在了手心儿里,用手一点点的去涂抹在林潇潇的脚踝处。
他的手劲儿很轻很缓,每一点温柔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潇潇上神,心里想的就只有一件事……
这样的张五铭,到底是多少女人的曾经。他经历了多少女人的“调教”,才会这样风度翩翩魅力十足,举手投足都这样令人沉迷?
林潇潇差点心动,她却用理智去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
张五铭帮她把药均匀的涂抹在脚踝上之后,抓着她的脚,慢慢活动她的脚踝,抬头去问:“这么动疼吗?”
“不疼。”
“那就好,过两天就没事了。”
林潇潇下意识的把自己白嫩的小脚往后缩了缩,意图藏住,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你其实不用这样。”
“如果我不带着药,你此时此刻会想到给自己上药吗?”
“那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摸女人的脚?”
张五铭诚惶诚恐的抬起头来,:“你该不会是要我对你负责吧?”
“我只是不想被你碰而已。”
张五铭轻挑了下眉,:“跟我装淑女?”
“本来就是!”
林潇潇难得对张五铭产生了幻想,结果瞬间被打破,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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