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柳姒没再提起纳妃之事,面对徐鸿递入府中的折子,也是丢在一旁只当未见。
而她入甘露殿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每次她去,圣人都会屏退左右,兄妹俩独自在寝殿相处许久。
日子久了,宫中开始有谣言传出。
至于谣言的内容是什么,众人都心照不宣。
宸安长公主府。
柳姒坐在镜前,半阖着眼犯困,谢晏站在身后,择了青黛,为她描眉。
“念念今日想画什么样式的眉?”
她睁开眼,看着镜中愈发姝丽无比,雍容华贵的脸:“就画远山黛吧。”
远山黛温婉绰约,别人看去,心中总会多几分怜惜。
听罢,谢晏轻扶她肩头,拿着螺黛在她眉上轻扫,呼吸一下下打在她面上。
“好了。”
片刻后,他抬身,透过铜镜问她:“念念可还满意?”
经过他的描画,镜中原本气质威严的女子显得淡婉可人。
不像权势滔天的长公主。
像深囚于后宅的贵妇人。
勾起她刻意垂在耳畔的一缕发,放在唇边亲吻:“念念今日还是要去甘露殿吗?”
柳姒不答。
亦透过镜子看向他。
谢晏今日一身月白薄衫,衣襟微开,大方露出脖颈上的银环;夹着银丝的墨发披散身后,长身玉立,绝世无双。
柳姒常去甘露殿,作为驸马,他自然清楚。
他也明白柳承明对她的觊觎。
孤男寡女,共处一殿,任凭谁都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
可谢晏却不在意,问出的话也平淡无常。
若非他新制了许多新样式的颈环勾引她,柳姒险些以为他真的一点都不嫉妒。
她回道:“是。”
柳姒日日都要入宫,所以谢晏这话,问了也不过白问。
他弯腰,含着她耳珠,用犬齿又磨又咬。
语调含糊:“那我等你......回来。”
她任由他胡作非为:“我今夜或许,不会回来了。”
耳畔滚烫的呼吸一滞。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常往甘露殿,但从不宿在宫中。
这话中深意,他自然晓得。
不过愣了一瞬,他又恢复如常,将她耳珠含得绯红湿润,只是仍旧道。
“那我等你明日回来。”
闻言,柳姒不由轻笑:“没用的东西。”
继而冷冷推开他的面颊,拿起妆台上的步摇,簪在髻上。
梳妆完毕,她行至门前,望着天空东斜的新日,语气捉摸不透:“只要身处皇权之下,便终受人挟制,身不由己。”
逆着光,谢晏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背影,他坐在妆台前,手中还握着那只螺黛。
孤坐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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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虽处处精致奢华,可对于在此生活了十几载的柳姒来说,十分无趣。
一日下来,不是在甘露殿陪着柳承明批折子,就是赏花看戏,下棋投壶,该玩的也都玩了个遍。
她想起幼时曾与柳承安他们去爬树摘果,今日兴起,她便拉着皇帝陪她去那棵果树下。
正值夏日,果子高悬枝头,个大饱满,垂涎欲滴。
她爬到树上,在一众人惊慌害怕的目光中,成功摘下几个。
坐在树下新搭的秋千上,兀自抱着啃了起来。
柳承明坐她身侧,拿起细帕递给她:“擦擦,小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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