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外婆躺在里屋看电视。尽管电视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画面忽闪忽现，丝毫不影响外婆的兴致。你还别说，这黑白的格调和周围陈旧的设施倒是挺搭。
贺鹿鸣不知从哪，像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个小礼袋，神秘兮兮地拉着我来到后院，他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款酷炫“会飞”的烟花，有蝴蝶样式的，有小狗样式的……
“我知道你们分开了。”
“你怎么？”脑子里猝不及防闪过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出神。
我还沉浸在绚烂的烟花里，这是人生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专门为我放烟花，一次完全属于我的烟花。
“我就是知道。”等我问完，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越凑越近，等等，什么东西？热乎乎，软绵绵的，是柔软的小嘴？
啊，这。烟花，香吻，月色。
我的心跳急速加快，嘴唇之间的摩擦逐渐变得温热而湿润，这种触感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私密世界。
我以为我会本能地推开他，可手却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婆过来了。
玩归玩，闹归闹。守岁的传统不能丢。
外婆硬要我们和她一起坐着看春晚，一起守岁，末了，还给我们压岁钱。
贺鹿鸣开心地像个小孩，我心情也不错。不过，该说不说，多个人，新年的气氛确实浓厚多了……
“你今晚睡楼上，敢吗？”
我带着贺鹿鸣来到楼顶，这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张床，只是用来收纳稻谷的大柜子，铺了被褥，也能睡人。
初一清晨，贺鹿鸣吃过早餐，就准备匆匆走了。
“明天再走吧？”
“我怕我再给你添麻烦。”这次贺鹿鸣倒是知趣了许多。
许是他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执意要走，我也就没再多留，只是外婆硬拽着不让小鹿鸣走，花生、瓜子、鸡蛋、糖果……
贺鹿鸣第一次见这阵仗，给整不会了，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拿着大包小包，回江城去了。
果然，他走了不到一会儿。10点左右，小姨来给外婆拜年了。
“小姨，新年好。”我赶紧迎上去，毕竟这是我亲人里，除了外婆，为数不多对我比较友好的了。
“新年好，群里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准是舅妈又在背后编排我呢，但小姨不知道我早就退群了，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和小姨忙忙里忙外，算是烧出了一顿看上去不错的新年大餐。
小姨给外婆夹着菜，热络地聊着天，告诉她表弟今年没来拜年的原因，饭后小姨熟练地收拾着碗筷，给外婆试新衣，添红包……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外婆看起来很开心，而我也有些不解，这些年，我从未见外婆和姚淑容女士如此亲热过，但不忍心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谐，我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准备明天再问问小姨。
初一就这样顺顺当当地过去了。
没有鸡飞狗跳，没有污言秽语。舅舅和母亲，甚至没有打来电话。
初二这一天，母亲倒是来了电话，和外婆与我没聊几句，便和小姨聊上了天，不过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新年祝福语云云。
我忍无可忍，“小姨，我妈对外婆是不是太冷漠了？”
“如果你是你妈，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要是能做到她这么冷漠，就不会想不开了。”我小声地嘟囔着，可还是被小姨听见了。
“你是个好孩子。”
“你这些年受得苦，小姨都看在眼里，只可惜小姨自己都顾不过来，也帮不上你。现在你出息了，有能力就帮帮你妈。她也不容易。”
我本来对小姨的印象还可以，没承想又多一个说客，都知道我不容易，道德绑架还不是张口就来？
我要是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愿意生而为人？还生在这种家庭？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姨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说着，小姨回忆起了母亲的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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