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里的李荞一边啃着筷子，一边一脸急切地大声问张元戈。有些事当然要问清楚，绝不能模棱两可。
一屋子的人看着李荞认真的样子顿时大笑起来。
“这孩子，都快成了小人精了。”
刘老太看着李荞也忍俊不禁。
“没有，哈哈，谢谢领导关心！”
张元戈也觉得李荞很可爱，他坐直了身子，一边笑，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李荞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刘淑兰一个人坐在柴房里，灶洞里的火苗在跳舞，而她心里眼里早已像埋下的三月的种子，在苦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年轻人，连对一个人的欢喜都是稚拙的，它隐秘又真诚，莽撞又热切。
那是一个沉默又安分守己地年代。
直到午夜，一屋子的人才散了场，有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的，几位年轻人虽然喝的不多，但起身也有些踉跄。
刘老太不放心，怕有人醉倒在雪地里，便特意安排大柱和老栓分头护送几个人回去。
李荞见是大柱去送几个知青，便要跟着一起去，说想看看他们知青点是什么样子。大柱答应了。
“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李荞冲后面的刘淑兰喊。
“她一个大姑娘家，跟你去干啥。”
还不等刘淑兰开口，刘老栓先呵斥了一声。在刘老栓眼里男女授受不亲，知青点那都是男人呆的地方，像大兰这样的姑娘家去了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刘淑兰没说话，李荞看了看刘老栓醉意朦胧的样子，怕殃及池鱼，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路上星光满天，因为气温低，地上的雪被冻住了，一行人走在路上，脚底踩地咯吱咯吱响。
刘老栓和几个知青走在前面，李荞拉着张元戈的手跟在后面。张元戈指着满天星斗教李荞辨认它们的名字。
“你要是没有女朋友，可以跟我姐好吗？”
李荞看着头顶的星星，突然问张元戈。
张元戈意外地一怔，旋即噗嗤笑了。
“你这个小不点知道什么是好啊？”
“你别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
李荞有些不服气，“我知道我姐喜欢你。”
张元戈嘴角的笑慢慢褪去，但眼里还含着笑意。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姐她人很好。”
在张元戈的心里，刘淑兰勤劳善良，传统有担当，虽然也有泼辣的一面，但她不像一般农村女人那么没见识，也不像城里女人那样娇气。
“你这是在给她发好人卡吗？”
李荞仰着头，满脸质疑地看着张元戈，张元戈看看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是不是根本看不上她。”
张元戈无奈地笑了，他拍了拍李荞的头顶。
“怎么会！你这小脑袋瓜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李荞还想追问，却见罗辛和另外几个人打闹着跑过来，硬拉着张元戈一起去雪地里摔跤。
几个年轻的男孩在雪地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放肆开怀地笑声回荡在冬季的夜色里。
李荞远远地看着，多少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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