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剪想了想,不死心,说自个儿再试一宿,让他娘们儿先回去住,章节令死活劝都不听。到了晚上,王大剪老早就不敢睡,睁大眼睛躺在炕上仔细地听。半夜时,里面上好的两扇门,忽然“咣当——”一声,自个儿开了,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随之,一阵风忽地飘到屋内,门口柜上的一只塑料花瓶,一声轻响,轻微地落到地上;紧接着,门口对过的风箱又“咣当——咣当——”像昨晚一样响起来,声音比昨晚更高了些,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像有人故意戏谑为之,又像有人开着一个虚无的玩笑。
这时,王大剪紧紧缩在潮湿的被窝里,两只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睁开一下。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门去看了,不知不觉间,浑身抖作一团的他,已将头从炕沿转到了炕里,被子也乱糟糟一团。
但是,他仍然不由自主,仍然仔细地胆战心惊地去听:风箱响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停了;然后“滋啦啦——”一声,像是有人用力摩擦他的那扇明亮的东门,随即,又松了手;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个风箱又“咣当——咣当——”响了起来。他不停地小心地认真地听着,身上的大汗毛子全都竖了起来,热腾腾的潮湿的汗水,把被里儿湿透到了被表。
好不容易听着各种杂乱的声响,一宿闭着眼睛到天明,赶紧瘫软着身子,慢慢下了炕,缓步出了门。回到家,撑着身子急忙找到西院的王时,有气无力地说:“别搬了!别搬了!”双眼直直地瞪着他。“那地方不能住人,不能住人呀。太可怕了!”身体瑟瑟发抖。王时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哥,把你吓成这样?”笑出声来。王大剪继续抖抖索索,瘫坐在面前的一块大石板上,把前两夜怪异之事细细讲给他听。
“你不行,我要行呢?”王时一听,急了,还没等他说完,迫不及待地连忙说。王大剪极力伸手去拉他,坚决不让他去。
王时更急了,猛地一把甩开王大剪瘫软的两条胳膊,大声喊道:“哥,你别管了!其实,我大嫂和几个侄子侄女早告诉我了。我才不信那个呢,我也不怕那个!”说着,就要去喊老婆和孩子。他们一早就准备好,单等他一句话了。
王大剪也急了,猛地站了起来,又使劲拉了他一把,瞪大了双眼:“会死人的!不能去!”王时登时看了他一眼,悻悻地站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自顾自大步走出门外,看了看自己刚刚搬出去的锅、碗、瓢、勺,隔着门,把一口两耳小铁锅“咣当——”一声,猛地抛进了院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桃树下。
过了几天,王时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气。当晚,便叫上全家人,拉上好几辆人力车,趁着夜黑,街上没人,把左家值钱的、能搬得动的好东西,全部洗劫一空,一一搬到了自个儿家里。一搬,便一连搬了十几个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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