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话痨

月光如水,洒在深秋的大地上,清冷中带着几分萧瑟。

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五,四海鉴宝召开的日子。

西京市城郊三里桥。

二龙站在桥头,带着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三个人,心里感叹军师算无遗策。

在范守安的推测中,墨痕斋有可能会以孟子夏大病初愈为由,不会参加这次四海鉴宝,理由虽然很充分,但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他们心虚的体现。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他们会引荐其他人,但经过计算,所有人收到邮寄的请柬时,距四海鉴宝召开只剩一天,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联系到合适的人选,换言之,如果墨痕斋派人参加,只可能在这两对父子中选择。

而以孟子夏的身体条件,应该无法应付如此高强度的折腾,只剩下的最大的一种可能,便是由楚怀远带着孟希、楚天两人一起参加,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会相对比较安全。

目前看一切事情都是在按军师的猜测在进行,只有一点让二龙感到不解:

三个人前来同他汇合,本来只需要同乘一辆车就可以,为什么他们却开来了两辆车?

看着三人越来越近,二龙放下心中困惑,迎上前拱拱手道:

“楚老板好,这二位就是孟公子和楚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时间不早,我们马上出发。”

三人同样拱手还礼,楚怀远上前道:

“今天的鉴宝大会,由孟希和楚天代替我们两个老家伙参加,我就不去了,岁数一大,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到了该培养一下年轻人的时候,放手让他们在四海鉴宝会上见见世面,要是能早点成长起来,我和孟老哥也能早点儿退休不是。”

如此安排着实出乎事先的预料,二龙脱口问道:

“两位公子可以全权做主吗……别误会,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拍卖时竞争非常激烈,最后的成交金额有时会十分巨大,我是担心他们第一次参加,火候把握不好会意气用事。”

楚怀远哈哈大笑:

“父母不可能管子女一辈子,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让他们去独自闯荡,小物件上哥俩可能会争上一争,至于压轴的重器,以我们的财力,估计也只能是长长见识的份儿,不敢奢望太多。”

没有老人在后面押阵,那对这小哥俩儿的试探肯定会轻松不少,二龙自然乐见其成,当下点头:

“那就好,请两位公子上车,我们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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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汽车的后排坐定,戴上二龙递过来的眼罩,在漆黑一团中,孟希和楚天一阵恍惚,仿佛三月初五那次四海鉴宝又重现了一般。

沉默中,孟希忽然开口,语气里却充满了报怨之情:

“小天,也不知道我家的老爷子是怎么想的,非逼着我参加这次四海鉴宝,你喜欢古玩还好,我本来就不愿意碰这些东西,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哥,”楚天慢声细语地劝道,“孟伯伯以前也没要求你非得入古玩行,最近不是身体不好嘛,想让你练练眼力,必要的时候也能帮帮他,古玩行挺好的啊,你要不想入这一行,那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孟希似乎也陷入了迷茫,“上班坐办公室,我觉得太约束,想自己开个公司,又感觉太累,要干就干个既轻松又赚钱的事,可不知道哪有啊。”

“要我说,还是准备接手墨痕斋吧,虽然现在赚钱是有点难,但每天都很轻松啊。”楚天笑道。

“绕来绕去,又回到古玩上了,”孟希苦恼地说道,“每天守着那些破铜烂铁,你就没有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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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两人在后面的对话,副驾驶位置上的二龙紧锁眉头。

上次开四海鉴宝会时,开车的司机还是蒋小二,如今已经半年多没有他的消息,在这半年里,有太多的事情发生,都围绕着一件东西——湛卢剑。

如今重开四海鉴宝会,正是因为老韩打听到的消息——湛卢落在了后面的孟希、楚天手中。

虽然以前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但自从听到是这哥俩儿截走湛卢剑的消息,二龙等人便开始对他们展开了调查。

从得到的信息看,楚天性格沉稳,且古玩鉴定有一定水准,对古玩店的生意比较上心,简单说,就是既老实又能干。

而对孟希的评价,却几乎冰火两重天,话题谈到他,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聪明,然后就摇头叹息说,这小子从小就坐不住板凳,不喜欢钻研古玩鉴定,就是现在也都不愿意待在店里,这不,他爸刚出院就得回到墨痕斋看店,孟希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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