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亚尔曼呢?”
“他啊……”艾尔弗雷德拎起包,掸掸灰,迈脚就要离开树林,“那个老光棍好像让忒斯特女孩留了种,还好有你在。”
……
“箱子……箱子……”那呢喃仿佛是从地底蔓延来的。
科林的脸白到要和雪地融合在一块儿,他连捂住自己伤口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只好看着自己的血一汩汩地窜出来。他一直不敢发出动静,等到艾尔弗雷德走远才敢求救,可他的鲜血带着体温一起消逝,心脏都快要变成硬疙瘩。
一双大手替科林钳住断肢残端,用以止血,是博瑞。
“箱子?”博瑞抬头,科林的身后有个半人高的铁箱,一尘不染。
“对……帮我……帮我打开它……”科林见博瑞没有动作,于是催促着,“先把……箱子……把箱子打开……再不打开我就要死了……”
“你确定吗?”博瑞问,“先去开那个……保险箱?”
科林用力点头,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懦弱,坚定到像是英雄故事里的主角。
博瑞松开手,鲜血再次流淌。
科林躺靠在一根同样瘦弱的白桦树干上,被博瑞称作保险箱的铁箱子摆在他的面前。他痴痴地望着,像是料理后事的老人赞叹自己留下的惊世遗产。
“钥匙和密码。”博瑞说。
“钥匙……和密码?”科林宛如一轮发霉的磨盘,“不……不知道……”
博瑞从腋下的枪套里拔出枪,是个大口径的家伙。
连续三次的轰鸣让保险箱放弃抵抗,敞开了门。
一叠纸?
一叠叠纸,一叠叠五颜六色的纸。
它们受到了冲击,古老的橡皮筋也早已不堪重负,于是彩纸相继散开,像是开花。
博瑞回头看科林。科林什么也没说,在纸花的祭奠中无言地死去了。
……
“天呐!猎人老爷,您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杀死了那个忒斯特人!”朱丽安太太的嗓门极具穿透力,“就是这根胳膊!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这根胳膊,除了那群恶魔谁还会故意长成这番吓人的模样,对啦,我的小儿子芬利也想感谢您!芬利——快过来——”
那个叫做芬利的小男孩吭哧吭哧跑来,他脸上沾着泥浆和鼻涕,他支支吾吾,显然是没有掌握多少词汇。最后也只好在朱丽安太太的指示下蹦出来一句“谢谢老爷”。
“还有老爷您的酬劳。”朱丽安太太在身上来回摸索,最后在夹层的夹层里掏出一个钱袋,塞进了博瑞手中。
博瑞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老爷,”朱丽安太太叫住博瑞,用鞋头戳戳地上的断肢,“您不把战利品带走吗?”
博瑞一言不发,推开了门。
出门的时候,太阳升到了最高的位置。
吊死在朱丽安太太家门口的女孩晃晃悠悠,亚麻色衬衫笼着层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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