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的拌嘴声不断,这一趟仿佛是孩子们的郊游野餐般的气氛,这让其他正常人有些哭笑不得。
陷阱与方向再不是问题。但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起,那就是‘宝物在哪里?’
没有人有机会问一下可能会知道的矮子,因为他都把时间花在跟其他人斗嘴上面。
一张贱嘴火拼四张嘴,偶尔插着几句安抚情绪的话语,但绝对止不了斗上瘾的几个人。
这让其他人有些无力,当然他们也是哑口无言,其实该算是插不上口吧。
打打闹闹宛如野餐的一群人,热闹到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过总是还有人记得,特别是目的在于找人的阿卡沙。
当他从三二的指认中清楚知道‘最近新进冒险者’所留下的记号后,他不停地从每一个角落寻觅。
而众人的注意力也随着逐渐安静的矮子回归到这该是危机四伏的地下迷宫。
“怎么了?”
“风格变了。”
简单的问答不难让人理解,因为石砌的通道出现了木梁。
尽管灰矮人天性趋向邪恶,但他们的手艺绝不会因为天性而堕了‘矮人’的名声。
在浑然天成的石造中,木材的不协调感是相当明显的。
而那样的格局不单存在于三二的理解中,更是让坂东一之介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阿卡沙所追寻的记号亦指向逐渐成形的木造中。
终点是一扇大铁门,周遭的木造格局建筑让铁门可能存在的空隙密不透风。
古锭锁横跨过铁栓,刻在锁头上的奇妙文字盈着淡绿,直觉式了解它拥有某种程度的魔力。
拿出怀里的古铜钥匙,坂东一之介略为比对。
很可惜的大小比例与锁头形状是完全合不拢。
“有办法开吗?”
尼尼亚关心地问,不过忍者只能摇头以对。
收起了铜钥,开始考虑起其他开锁法。
这样的事实让其他人有些沮丧,也在这忍者思考的时间里,纷纷找寻各自的角落休息。
早把废铁般的武器丢在过往的回忆中,现在的松身上只有一条毯子及干粮、水等超轻便的行李。
大概唯一的负担,就只有颈子上那条受诅咒的项链吧。
从戴上项链后便一直是昏沉沉的他挑了块木板墙倚靠。
腰际的羊皮囊木栓已被打开,湿润着干枯的喉咙。
深深吐了一口气,试图找回过往那野性般的直觉与力量。
结果当然是失败的。
手探向背后的木墙,打算撑起沉重的身体。
不过弯曲的膝盖并没有伸直,因为墙壁往下掉?
跌倒的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目光并没集中在运气即背的男人身上,而是他背后那块开启的方格墙洞。
金黄色的小锁头被上下左右四个面的色光包围,黑、红、白、青四色。
锁头后没有任何被锁住或扣住的东西,而是一片黄,令人见不着底的黄。
再取出怀中的铜钥,坂东一之介来到墙洞前。
只是尝试性的动作,尝试性的将铜钥插入金黄小锁的锁孔、尝试性地转动。
锁头应声而开。
沉重的大铁门并未如想像中缓缓开启,反而是相对侧,以条形木板交错叠合而成的木墙一块块移动。
东方式的神秘机关在喀啦声中运作,直到一扇可两人并肩而行的门户出现为止。
看着相对下稍显小的入口,尼尼亚指着横在路中央的大铁门。
“这是?”
“误导人用的吧。”
三二简洁的结论与举步进入的动作,让其他人无言跟进。
主要目的在于找人,而非找忍者宝物的阿卡沙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直觉心底发毛。
无奈下,他也进了忍者们的宝窟,暂停下找人的动作。
内室的空间并不大,充其量是五叠半的空间,但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盒。
古老的纹路盈满古旧的气味,这里刺激着三二的好奇心,也不断满足和气的感官享受。
木盒上没有任何记号。
除了一度到处翻找,并且怎么也开不了任一个木盒的三二被其他人强行拖到一旁外。
其余人基于礼貌,并未在坂东一之介的许可前动这些属于忍者的事物。
没有花多少时间在木盒堆中找寻,忍者一下子就认出那只约莫臂长的薰香柳木盒。
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没有华丽的装饰,但不难感受到每一个持有者的细心。
端看坂东一之介恭敬地捧着盒子来到内室的一角,国分众所独有的机关在巧手下开启了木盒。
一柄略显粗糙的短刀就静静地躺在细绢上。
和气有些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因为眼前的短刀看起来比起底下的绢布还要没价值,只是它同样散发着每一位持有者用心的感觉而已。
木鞘的朴素给人简陋感,铁锷上没有花纹,而是讲求实用性的厚铁片。
用绢布缠绕的柄处也没有奇怪的图腾纹路,只是单纯地发挥握起来舒服的功能而已。
流浪的商人真的看不出任何价值。
就型式与曾见过其他相类似物品的经验而言,这柄短刀顶多是野武士的护身刀,也绝无名刀的气势与价值。
特别是刀柄末端的花纹,顶上是圆圈中带着一点,其下有一个上弯的弧形,穿过弧形连接圆圈的则是一个勾子形状的线条。
这花纹全然没有所谓的高贵气息;
相反的,给人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触。
用拇指满足地搓揉着那奇特的符号,坂东一之介所表现的那份感情不是虚假。
这反倒让其他人觉得新奇,因为这个忍者很少如此露骨地表达自己的真情。
看来它所拥有的是超脱世俗的价值了,和气如此想着,也开口问:“坂东兄,那家徽是?”
“‘信步而走的人’。不过是一个落魄武士的自许而已,称不上什么家徽。”
“那这真的是你们国分众首领的信物吗?”
“嗯?啊!是呀。”
三个表情变化,再对上九星的眼神,坂东一之介露出小孩子使坏时被抓到的调皮神情。
“好吧,其实要说国分众有所谓的首领信物,是欺骗各位的。我追寻十作六作,除了为取回先代托付给女因众的东西外,──”
指了一下身后的木盒堆,
“──就只是为了找寻这把短刀。”
“为什么?”
和气不解,但九星却代替忍者回话:“是因为‘信步而走的人’吧。”
那笑容或许可解释为被看的太过透彻的苦笑。
九星却满不在乎地继续他的推测:“以忍者的背景而言,他们应当是生活在紧张底下。
凭借着苦练的技艺做最适宜的打算。就心态而言,他们更近乎商人那种纯粹追求最大利益的那一面,──”
随便拿起一个木盒试着打开,不过结局当然是失败。
九星有些无力地摇晃木盒,听听里头碰撞的声音,也继续剖析他所见到的忍者,
“──但你的一举一动,却不像一般的忍者。你的散漫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而是你根本不在乎这些。──”
对视的双眸是那种打算看穿与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虽然被背影世界的规则所规范住,但你却渴望做一个自由人,而不是忍者。”
“自由人,真是漂亮的名词。或许用这三个字来形容你们比较恰当吧。”
坂东一之介将短刀插在腰际,眼神中透着某种程度的忌妒。
背向众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也许是如此,师范们才不喜欢我吧。”
曾在闲聊中了解忍者二三事的尼尼亚问:“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会当上国分众的首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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