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助恶为虐,先祖脸面都要被你丢尽。”
傲梅屹立,是雨中坚韧志笃。
“英葳蕤!”
“好了。”
石英开口中断无聊戏剧:“若他们执意要留,便由他们去。本官乏了,回吧。”
“谢大人宽恕。”英易弦忙作歉礼让在一旁,收放自如。
马蹄声沉重混浊。俊俏马儿遭遇长途泥路,也要染上疲惫。
陆知突然站起,沉默着跟在石英马后。
少女钦差始终没洒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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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让我拦住他?”
队伍行远,英雅余气未消。
“就这样看着好好的人堕落下去?”
“不……不……”梁镇庸强扯开嗓子说。
“怎么?你有理由解释?”
“戏也……戏也……”
“戏?”
梁镇庸已说不出话,只得指向母河河岸。
他金眼闪烁,即便天色昏暗,也可强行突破,照向远方。
河中有一二人击浪,河岸有三四人歇息。
“那是我的伙计们。”
马义说完,踩着泥泞奔跑而去,精神奕奕。
“他们在捞人。”
马元接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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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炸开一道惊雷,叱咤山林,百年老树,惨遭横祸,被剥了皮、削了发,惟剩光秃树干,为途径的生灵嘲笑。
雷间雨水澄澈,洗去了满城繁华,独留街边急促、巷里人家。
陆知行走大道,不敢环顾四周,生怕看到仇怨或羡慕的眼神。
母亲,他因何能衣着光鲜,执仗明火?
孩儿,莫要直视高官达贵,冤死街头。
羞悔涌心尖,惭愧占心房,创伤了房屋,无助地向地处流淌。良知摩擦创口,仅让陆知苦痛再上一层楼。
洪水固然冲了港口,亦可淹了农田,城内强者林立,城外弱民聚集,分遣人手无可厚非。
先生身居高位,下令执行只需一言,为何不做?
不知。名为陆知的他不知。
他闭上双眼,试图逃避充满谜团的世俗,被无意间挥甩的马尾抽醒,未果。
他睁打大眼睛,试图询问先生无动于衷的缘故,被少女冷淡的病态吓退,未果。
良知一次又一次苏醒,一次又一次沉睡,终于枯坐难耐,扬鞭冲撞肺腑。
意外的,撞破了少年的枷锁。
清风居前,汗血马后,少年朝钦差重重跪下。
“弟子陆知,恳请先生,救城外百姓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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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马摇摆脑袋,没于黑暗。纵被牵引入厩,也作足桀骜不驯的姿态。“门童”堇撑开油伞,遮挡空中溪流,暗窥石英侧颜。
毫无波澜,是藏匿深邃的深蓝湖面,难判凶险。
上次何时见到的这副表情?
嗯,好像是命他动手那天。
堇轻咳一声,提醒石英冷静。
没承想,这位向来自作主张的大人亲自动了手。
雷鸣再落,可怜老树,霉运甚佳,再遭一劈。
隆隆之下,掩盖马鞭挥舞破空之声。
石英本是凡者,力量不比方士,而陆知武功高强,皮糙肉厚,凡人再大力量抽打,落于身上,也不过肌肤之痒。
陆知挨了一鞭,却身形颤抖,似有剧痛。
“废物。”
石英抛下利刃,狠狠干刮开少年心中伤口。
“这雨中,我选择站着,你却选择跪着。”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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