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之上。

一座造型奇特的山神庙坐立在山崖之上。

又有无数房屋沿着山势呈现阶梯状排布。

这些房屋都有些许奇特,大多墙体用藤蔓建造而成。

即便是雪日,也能看到其中掩盖的一丝嫩绿之意。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藤蔓房屋竟是活的,并非死物。

许多来来往往的游客都面露惊奇的观察着这一片区域。

还有许多居住在这里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弄着活干。

或是修路,或是修房子,或是采山药种种不一而足。

不知不觉中,这里已是一个小镇一般的模样。

尤其是山神庙,此时虽是清晨,寒气未消,大半边天仍是暗的。

山神庙前却已有无数人排队等候。

乃至于有人站在外面时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跪拜祈福。

这一个个虔诚的画面无论是谁瞧了也只能感叹。

杨天佑与几个老兵正在雪地里练着武功。

看着这一片繁荣景象也是忍不住喜从心来。

苏玉珂一边看着道法,一边瞧着手中的事务。

时不时就有人来找她。

“苏姑娘,那边有两户人家闹起来了,说是多占了一块地。”

苏玉珂忍不住蹙起眉头。

“让他们到山神庙当着山神像说话。”

青木散人站在一旁。

青木散人抽着一袋旱烟脸上眯着笑。

这些时日他每日用秘术来激发苏玉珂体内潜藏的命格,气运。

如今只见苏玉珂体内一股青意滋生,隐隐还有雏凤鸣叫。

随着苏玉珂越发强盛,青木散人觉得自己的气运也好上许多。

如今他就像攀附上一颗大树的藤蔓,沾了许多光。

梅花易术这一脉需要气运才能有所施展。

青木散人的道法实则高深,只是这些年来自身气运福报被削的太惨了。

随着苏玉珂的命格觉醒,这才恢复了许多。

青木散人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望着一旁的神像。

“越发神光威严了,也不知去做了什么。”

青木散人一直在观察着山神神像。

只见如今的山神神像却并不敦厚,反而一股耀日之感。

无尽神光扩散,乃至在身后形成一圈日轮。

那神体更是铸就金身,金焰翻腾,仿佛无量。

隐隐中又能瞧到无数人正在跪拜祈福,香火信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只是随后,青木散人又望向广源府方向。

却发觉整个广源府几乎被一片黑暗笼罩,只有其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彩。

这种大劫纵使是青木散人凭生也未曾见过。

“妖星降世,天下将乱啊,且是亘古以来最为恐怖的大劫。”

青木散人不由感叹着。

这是梅花易术一脉数代人推算出来的大劫。

只是任由几代祖师怎么寻找,都寻不到这种大劫难的源头。

最后只能作罢,空留一场遗憾。

“到了我这一脉,居然就是这场大劫的起始,难道说,我当真是天生灾星,这都能给我遇上。”

青木散人有些无奈。

他只觉得自己最近的霉运似乎没有了,也不丢东西,留得住银子了。

结果没想到大的在后面等着他。

身为梅花易术的传承者,常年搅在气运中,他几乎不可能脱离这场大劫。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寻一明主,寻一气运之子作为这生杀大劫难中的支柱依附。

而青木散人挑选的无疑就是苏玉珂了。

此女身上青鸾之命,将来必定不可限量。

就在这时,一个龙行虎步,胸膛宽厚,高大威猛,身穿绣金凤纹路锦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这男子身上气势渊渟岳峙,一双眸子若虎,不怒自威。

男子先是看了两眼杨天佑。

“练的不错,在你这个年纪,练成这样已是极好。”

杨天佑闻言,顿时抬头看去,大吃一惊。

“叔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说完,一股深沉的失落感就涌现在心中。

他失败了。

他堕去了西京杨氏的威名。

一门三神将的光彩在他身上出现了污点。

“我我对不起杨家,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

杨天佑心中伤感来袭竟一下落下泪来,只见泪如泉涌,刹那间就止不住了。

杨震岳轻声叹息了一声。

“你没有对不起杨家,你对不起的只有那些跟着你的兄弟。”

“你可知晓,就算是我,就算是大哥,在你这个年纪也是调皮捣蛋的很啊,到了军中可是被训惨了,甚至被记大过两次。”

“谁又是天生就明白一切,知晓一切,谁都要从底层开始,就算是杨家的人也不例外。”

“只要你有一颗勇猛精进的心,这些都不算问题。”

杨震岳拍了一下杨天佑的肩膀。

看着这个侄子,杨震岳真是操碎了心。

本来这一脉家中就这一个男子,被老太太太过照顾。

直到年近二十了仍未参军。

这次才悄悄跑出来参军,却遭遇如此挫折。

当听到这消息时,老太君差点把杨家弄的翻了个底朝天。

连忙将他从军中大营调了回来,说必须让孙儿完好无缺的回到杨家。

不过看着这个侄子,杨震岳也露出一丝欣赏。

至少他没有在温柔乡中丧失胆气,没有成为那些纨绔子弟。

只要有这么一颗心,杨家迟早会把他推上神将之位。

这是谁也挡不住的。

就算皇帝也要好好考虑一下杨家一门三神将,以及世代国公的恐怖气运。

“等这次结束,我会亲自教你兵法武技。”杨震岳说道。

“是,叔父。”

杨震岳安慰了好一会儿杨天佑。

若是在凤统营让士兵看到这个平日素来爆裂的神将居然如此温和的安抚一个罪将,那可真要惊掉许多下巴。

只是面对这个侄子,这个杨家下一代唯一的继承人。

杨震岳看着他就宛如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甚至要比自己亲出的女儿还更要爱护。

杨震岳随后又看向四周。

他目露稀奇之色。

这种地方他倒是还未见过,居然都是以法术建造的屋子。

在其余地方可没有这么奢侈。

杨震岳在这儿缓缓走着,随便叫出一个人问着。

“嘿,山神老爷好啊,给住的,给吃的,这还有什么抱怨的,这就是天下一顶一的好了,比那什么一辈子没见过的皇帝老儿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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