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权想起来了,不久前在另外一边也看见了他,似乎…是在跟踪他。

想到这里,他目光冷冷道:“什么人?”

布衣男子自知瞒不过,走过来抱拳道:“在下禾宴,见过沈公子。”

这才进京第二天,就有外人认识他了,还真是……

沈权道:“你跟着我做甚?”

禾晏突然跪下,朝他磕头,诚心诚意的道:“求公子…为在下讨一份公道。”

沈权想把他扶起来,谁知和晏继续道:“求公子为在下讨一份公道!”

沈权无奈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与你又不认识,而且我无根基,应该不能帮你。”

禾晏坚决的道:“不!我相信只有沈公子可以。”

沈权无奈的坐下:“那你先起来,给我说说情况。”

禾晏犹豫了一下,起身将事情原委说出:

他本是天道堂缇骑,因与同僚不和睦,在三个月前就已离开监察司,此后一直相安无事,住在城外牛家村,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路过的贵人,向村民讨水喝,却瞧上了一位姑娘想强取豪夺,禾晏及时赶去将她救下,并以武力赶跑了那人。

数日前,他进城买货,回去之后妻子便消失不见了,任他如何寻找也毫无线索,无奈上报官府,官府也无头绪。

三日前,家门口忽然出现一具尸体,衣服体型都与他的妻子一样,但面容尽毁,身上伤痕累累,禾晏并不相信,将那尸体安葬后暗中调查,昨日一个神秘人去牛家村见他,并且与他说或许沈权能够助他。

沈权听完一阵默然,这是…有人给他下套吗?

“为什么一定是我?那被你赶跑的又是谁啊?”

禾晏黯然道:“禾某无能没能找到那人,沈公子,禾某知道这事儿为难,监察司有京都所有人的讯息存档,或许能在那里找到线索,但求您带我进去看看,可以吗?”

沈权道:“那神秘人有什么特征吗?”

禾晏道:“他包裹得很严实,看不清有什么特征。”

沈权有些头疼,道:“那尸体真的不是你家夫人?会不会是你那个同僚做的?”

禾晏茫然道:“我与夫人相识十多载,如何能认错?当时官差抬尸到我家时,说是遭遇了大火然后又溺水了,我寻着线索进城打探,与我不睦的就两个,二人那段时间一直都在天道堂忙着。”

“我多问一句这指挥使究竟是谁啊?”

禾晏带着一丝恐惧和敬佩:“指挥使大人名为盛余年,是世人眼里的恶魔,却是监察司上上下下心服口服的存在。”

沈权道:“我可告诉你,我都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进的去,若进去了我自然会让人把文献给你,进不去可就没法了。”

禾晏激动的点头:“是是,无论如何都要感谢沈公子。”

“走吧。”

二人去到监察司门口敲门,一个浑身邪气的青年道:“什么人?来此做甚?”

沈权拿出镇抚使腰牌:“我叫沈权,来找东西。”

青年接过令牌翻看两下,还给沈权,并不卑不亢的道:“原来是镇抚使,请进吧。”

进了大门,跨越一片树林,尽头是一片广场,分叉出七条路,一路上不少人以奇妙的目光看向二人,沈权道:“去人道,我要查找两个人的讯息。”

邪气青年道:“大人请随我来。”

三人朝着第三条路径走去,沈权道:“你都不好奇我这令牌怎么来的吗?”

青年道:“好奇,大人没说,属下自不好多问。”

沈权双眉微动:“那你叫什么名字?”

“江野。”

沈权微笑道:“性子看起来不够野啊。”

那名叫江野的青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沈权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你这眼神儿…有点野。”

江野淡淡微笑,领着二人走向尽头,一群雄伟宽阔的建筑映入眼帘,每一座之间相隔并不是很远,都是至少三楼起步,且有走廊连接,上面每隔一丈便站着一人。

江野进入最中间那座阁楼,里面摆放了很多书籍字画,光线明亮,看着一派祥和,案前高坐着个死气沉沉的中年男人。

江野率先道:“林大人,镇抚使说要调取两份文献。”

那中年男人定眼看着和晏,江野笑着指向沈权,道:“是这位。”

中年男人看向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绝伦的沈权,目光不善:“有没有搞错?这么个小子能当镇抚使?”

嘴上这么说,却已经向沈权走过来了,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沈权拿出令牌道:“我是沈权,来自清河郡城,此令牌是家师鹤马牵给我的。”

中年男人立即缓和脸色:“原来是鹤大人的弟子,本官张明辉,是这处的堂主,不知沈大人想找的是何人,什么身份?”

沈权道:“我要查地狱道刺客,叫丁柳。”

永昌侯告诉过他,千万不能说出他们母女关系,虽然他本意是想让沈权熟悉一下监察司情况,但沈权对这里是真没多喜欢,自小情亲缘浅,这次打听是想多了解一下。

江野与张明辉面色微变,沈权又看向旁边,禾晏恭敬的道:“劳烦大人,在下禾晏,家住城外牛家村,妻子在半个月前无故消失,名叫文霜。”

张明辉多瞧了他一眼,向着江野道:“去找吧。”

沈权还没等张明辉开口,便已经坐下了,一盏茶功夫,江野拿来两份档案,递给两人。

沈权看得眉头一皱,上面说丁柳五岁入地狱道,十四岁开始接触任务,后面八年间,刺杀了大小四十八个官员,从来没有失手,二十岁就已经担任左使,二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十五年前,丁柳忽然离开了监察司,不知所踪,也并未上报过,被监察司列为乙级逃犯,几个月后,突然出现在曲江河畔府邸中,监察司接到密令,对她展开了围攻,丁柳葬身火海,容颜尽毁,验尸结果得知确认是她。

怎么会造假呢?十五年前的沈权刚出生,难道是永昌侯这么做的吗?可他一个礼部侍郎哪儿来这么大权利更改档案,更改了按理跟他说的。

疑点重重,沈权知道一时半会儿急不来,只得转头看向禾晏,禾晏失魂落魄的低着头。

沈权朝张明辉二人看了眼,正想说话,禾晏起身向三人行了一礼,道:“多谢各位大人,在下这便告退了。”

走得很匆忙,沈权拿起那份档案,大致一看,摇了摇头:“那个…这上面记的都是真的吗?”

张明辉道:“自然是真的。”

沈权笑着把两份递给江野:“麻烦二位,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好。”

“大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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