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晟这才拱手解释道:“平权兄勿怪。经由本郡钱府君推荐保举,如今荆州刺史王使君已封景辰为容陵县县令。而这些人便是州府派来的传令官差。”
顾青听到了这里,严肃的表情才舒展开来,脸上挂满了尴尬之色,赶忙抱着长枪对梁晟拱手致歉:“原来如此,子甫老弟,告罪告罪。我们这容陵县可不比攸水县,是我行事太过鲁莽了。”
顾青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想借此缓解尴尬的气氛。
“你是太鲁莽了,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人常捕头给打了。”
顾青闻言,又急忙向常捕头躬身致歉:“顾某是个粗人,不通礼数,常捕头大人不记小人过,且勿见怪,倘若不弃,不若到山庄之上一叙,顾某与常捕头一醉方休如何?”
那捕头姓常,名雕,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还怎么敢上山?于是拱手回说:“适才是常某唐突,还望顾庄主勿怪。常某身负君命,不敢耽搁,若有来日,必登门造访赔礼。”
两下又寒暄了一下,梁晟来到杜逸跟前,言道:“景辰,这些人因你而来,你且领了下来,好让他们先回去交差。”
而杜逸皱着眉头,望着梁晟说道:“只是梁叔,侄儿暂时并没有当官的打算。”
梁晟出言劝慰:“此事关系你的前程,具体自然由你来定。但古语有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还是要慎重一些。可令他们先回,具体我们稍后再议。”
杜逸心中犹豫不决。这时在后边也跟着下马的顾兰瑛,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两人身侧,来回看了看两个人,烈火一般的性格莫名有些不耐烦,出声呵斥:
“一个大男人如此婆婆妈妈,如何能成大事?管他那么多干嘛,先领了下来再说。好歹也是一个大县令,怎么到你们这儿跟没人要似的!”
她正好在杜逸耳边说话,把正在思索的杜逸吓了一跳,而顾青和梁晟也转头都看向了她。
她望着众人,不以为意:“难道本姑娘说的不对吗?”
顾青脸一黑,又训斥起来:“什么‘本姑娘’?跟你说了多少次,要自称‘小女’或者‘奴家’!”
顾兰瑛双手叉腰,头一扬,娇美的脸蛋上写满了不服气:“哼!女儿就不!”
顾青气的扶额,不再理他,依旧望向杜逸,等他的决断。因为他对容陵县清楚得很,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杜逸犹豫了片刻,对梁晟点了点头,与其一起来到了那群官差身侧。常雕与杜逸简单施礼寒暄,交割了印信之后,也不多耽搁,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上马走出了一段距离,常雕回头望向熊峰山方向,见杜逸、梁晟等人还在山脚处瞩目远送,面色凝重,又遥遥施了一礼,方才继续前行。
身边的一个官差看着这一幕,不禁疑惑道:“头儿,他们竟敢对你无理,需要知会一声县里,让人收拾他们吗?”
“屁话!你小子有没有良心?!那可是爱民如子的杜贤清大人的公子!”常雕斥责完那官差,猛然想到了什么,不仅又叹息道,“不过,恐怕他们也难过得了这一关……”
“大人,您是说……”
“好好赶路,少打听!”
“是,是。”
……
众人见官差已经远去,梁晟才对顾青拱手道:“这些官差走了,可某不会走,某可是带了家眷前来投奔的,还望平权兄收留。”
顾青闻言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欢迎欢迎!子甫老弟能来,真是让我大慰平生,也让我顾家庄蓬荜生辉啊!”
说着,顾青扭头向后边吆喝:“弟兄们,快!帮忙将梁公的家眷请上山,安排住处!”
梁晟也不客气,笑着回答:“那就叨扰平权兄及各位了。”
“不叨扰,不叨扰,你能来,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开心的氛围还没洋溢开,也不及众人开始讨论这陡然掉下来的官职,倒是顾兰瑛脑袋一歪,当先冒出了一句:“对了,既然封赏,为什么不是还在攸水县,而是来到了容陵县呢?”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顾青也很好奇:“对啊,为啥不是攸水县县令,而是这容陵县县令?要知道这里大小山贼数不胜数,那可不是一般的乱。”
顾青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即使是顾家庄,也是躲在山里不纳粮、不交供的主儿,在官府眼里,与山贼无异。
梁晟目视左右,示意人多嘴杂,并没有回答二人的问题,反倒是望向顾兰瑛,夸赞道:“平权兄好福气,没想到几年不见,令爱也是愈发秀丽、聪慧了,武艺可是又精进了?”
“梁叔就不要嘲笑我了。”
“子甫老弟,不是我夸口,这丫头的武艺恐怕方圆百里难逢敌手。”
“爹~!”
“哈哈哈……”
众人便这般有说有笑上了山,顾青让顾兰瑛带人给梁晟家眷安排住处,却将梁晟请到了厅堂。厅堂之中,只留下了顾青、梁晟、杜逸三人。
等到三人坐定,顾青便迫不及待地问:“钱群那老贼竟然会保举贤侄为县令?虽然这县令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他竟然会这么好心?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梁晟这才缓缓言道:“杜兄以自己的攸水县县令之职,换取钱太守向州府举荐了贤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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