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没有办法,只能静静地,百无聊赖地等候,顺便小憩一会儿,在此期间有几位毛民过来探查询问,但都被君默几句话糊弄过去了。
又过几个钟头,哥哥才允许君默点着火把进去,君默带着几个人进入地下室,进去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果真没人,君默看到这一幕不免地有些沮丧,这一个个钟头地等下去要多长时间才等得来劳民啊,恐怕牢志都死了君默也等不来。
“左边,砸开。”此时哥哥开口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君默云里雾里的,顺着他的话头往左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与其他墙壁一对比,又不大相同,其他的墙壁虽然粗糙,但是也看的下去,但是这一面墙壁则是极其地不平整,有一种很强烈的突兀感。
君默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人来,持着锄头和铲子,以及一些武器,总之有什么就用什么,但是君默担心声音太大把毛民招惹过来,因此先用很小的一点力砸了一下,不砸不知道,一砸吓一跳,这里的土质极疏松,完全没有其他三面的僵硬感,仅仅是一刮就有一些土壤脱落下来。
君默目睹这一幕,心猛地一悬,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他连忙动手,奋力将墙面上的泥土向外扒拉,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君默与同伴们便合力在这坚实的壁垒上挖出了一个不小的洞口。再稍稍加把劲儿,一个足以通行的秘密通道赫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身后的几个劳民面面相觑,手里紧握着武器,君默见此让他们脱下盔甲,并让上面扔下一些干粮,干粮是打仗是最有用的后勤物资,因为便捷,不需要其他的什么措施,拿起来就可以食用,其他人虽然不明君默的用意,但出于对君默的尊重,还是老老实实地遵从了指令。
君默拿着火把一马当先,领着劳民穿过了长长的通道,再往前些,君默的泪水险些止不住流出来,冗杂的通道内,拥挤地聚满了许多人,这里很黑暗,上方打了几个大洞,勉勉强强地有几束光照进来,幸运的是还有一个洞口通着小溪,能流出水来。
这里很臭,劳民不洗澡,满身汗,他们都很臭,在这里还要排便,因此还有磅礴的屎尿味,但君默还在这之中闻到了一股尸臭,顺着味道望去,几个干尸歪歪斜斜地躺在一旁,君默对此感到震惊,震惊这些人竟然没有被吃掉。
君默本以为他们会互相残杀,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但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每日仅靠着一口水存活,虚弱地躺在满是屎尿的地上,看着几束照进通道里的阳光,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希望,那里有希望?
生前可以为了活着用尽一切,现在,横竖都是一条死,那些东西,貌似都不太重要了,太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太累了,活着也罢,死了更好,太累了,不敢死啊,害怕,太累了,不想思考了,没有精力了,太累了,睡一觉吧,实在太累了……睡醒了就好,死了最好,太累了,这一生都累,累啊……
劳民们看到君默持着一个火把到来,拼尽全力地睁开眼来,没有害怕,只剩如水般的平静,终于能得到解脱的平静,他们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要知道自己的死亡即将来临就够了。
君默看到有一个母亲,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嘴咬着母亲的胸口,流出了大量的血,宛如凋零的花瓣,缓缓渗入孩子干涸的唇缝,又悄然渗透进脚下古旧通道的泥土之中。
血迹早已凝固,孩子出奇地安静,没有丝毫的啼哭或挣扎,这并非因为超乎寻常的懂事而是因为他早就死了,他的眼神空洞而遥远,定格在了永恒的宁静之中。
那位母亲像是没意识到一样,眼睛微闭着,面容上交织着无尽的温柔与茫然,全然未觉胸前的异样,那双颤抖的手,依旧本能地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
这放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在那时候,生出孩子,就是为了储粮的,什么时候没有东西可以吃了,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就会死亡,除了那些毛民前来配种的孩子不能伤害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没办法活下来。
这场灾难似乎唤醒了他们心中隐含的良知,人的本性,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纯粹的解释,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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