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伴随着凌晨五点的敲门声,我又醒了,醒来之后映入眼中的第一画面就是昨晚的种种,如此清晰。至于敲门的到底是谁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记得他是来报信的,因为那时候电话还没有诞生在偏远的农村,只听他说爷爷在小川出了事,当时说的比较含糊,也是后来才听说原来当时是爷爷撞了人,很不幸,被撞的姑娘大概18岁,当场死亡,当时的自己好像联想不了那么多,也是在后来的很多年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那么回事,可是直到现在你问我相信迷信吗?我仍然不相信,但我仍然无法解释这段科学也不能解释的问题。
总之,从那天起,我们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一落千丈。
后来有很多关于我们原生家庭的传说,但好像所有的辉煌都在那场事故中戛然而止。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忘记了那段原本就记不太清的故事,而爷爷却在我的生活中扎根生长,不是长大后妈妈口中的样子,也不是父亲只言片语提及的样子,只记得在故事中他扮演着一个高大伟岸的形象,即使经历波折也未曾坍塌,他告诉我女孩子也可以玩水枪,所以我的童年没有布娃娃。有的只是水枪、手枪、彩灯抢,还有记忆尤深的笑哈哈。他告诉我爱迪生是一个科学家,他跟我讲电灯发明的缘由和过程,于是科学家成了我彼时的梦想之一,他指着和飞机的合照跟我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几岁的我一脸羡慕的问,你还坐过飞机呀?因为那时候别说飞机,就连绿皮火车也是豪华交通工具,所以从小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小孩子的眼中,《西游记》是永远的神,当时看着他和剧组雕塑的合照,就觉得好像爷爷是活在不同次元的存在。他跟周围地地道道的农民显得格格不入,直到他在那次事故后被迫失去工作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地地道道的农民!以前,我从未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现在,我也从未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但其实,我们总是和别人没有一点一样,这是岁月的沉淀,这也是时间的答案。
记忆中的那条路好长好长,我们走了一遍又一遍,而现在它却成了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冬天的风夏天的雨在这样原生态的山村里似乎是随处可见的平常,听着鸟叫、闻着花香、偶尔遇见晒太阳的小蛇。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欢歌笑语,那段时光充满了童年的稚嫩,大概也是人生中难得的惬意,小学的时光做了很久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小孩,习惯了,便以为世界就是这么简单,自信、骄傲被一次次名列前茅的成绩滋养的愈加膨胀,又一次次被母亲不满现状的语气所打压,我好像从未从母亲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赞赏,有过失落、有过不甘...所以一次次我对自己提出质问?是你做的还不够好吗?是的!所以从小就学会了跟自己比,每一次想要超越的也只有自己,但我想要得到的夸赞至今没有到来。无论我曾多么努力,在母亲眼中都不够,无论在别人眼中我有多么优秀,在母亲眼里我仍然是一个满是缺点的小孩,成长的空间并没有随着不懈的努力而日渐变小,仿佛更是因为母亲的欲望而日渐增大,是的,那时候的自己就是这么简单地一个小孩,努力成为父母眼中完美的小孩。努力成为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走过最远的路,晒过最毒的太阳,干过最累的农活,幻想过山那边最美的风景,遇到过这辈子最稚嫩的经历,拥有过这辈子最淳朴的关爱,那段时光,我们把所有青涩一并倾注在那个可以抛开一切的季节,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得到父母的赞美,世界的嘉许,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一句表扬可以乐呵半天,一句批评可以沮丧半天,一张纸条可以脸红半天。
在不懂感情的感情里,我们把所有的类比都当做情窦初开,也曾成为别人口中类比的对象,那时的自己满心排斥,现在依然一脸懵逼,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只是听妈妈说女孩子要洁身自爱、和男孩子保持健康的距离,所以就把一切僭越这个距离的行为都当做一种邪念处理,特别害怕因为不切实际的传说而成为别人口中的坏小孩,也担心没有任何依据的感情成为父母眼中不完美的小孩,所以就极端的做一个类比者眼中极端的小孩。现在想起关于感情最初的那一幕真的是荒唐至极,就在这样的撕扯与成长中流逝了一年又一年。小学毕业考试算是给初级教育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也给自己的童年做了一个终结,在小升初的暑假里放空一切的在期待人生的下一个站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向往着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比大学还久远的世界,我为新生入学做着各种准备,英语听力成了我的最爱,每天在收音机的沸沸扬扬中,我似乎能看到那个期待已久的梦境,至少我在努力,努力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可就在这么美好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大树坍塌了,毫无征兆,我还在尽力做一个完美的小孩,却在一瞬间迫使我变成一个懂事的大人,那一年毫无例外的又成了我人生站点的另一个转折,又一次在命运的生死簿上多了一些伏笔。而我,就在这个夏天变成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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