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月珍和月玲之间的事并没有说出来。
“父皇?………”她顿了顿意识到此刻这称呼已经不太对了,随后便改了称呼道:“陛下他,可曾知晓此事?”
陛下若不知情,那陛下这么多年来为何对自己是那样的态度?可若知情,陛下又怎么会容忍自己苟延残喘至今?
“你母妃知晓庆帝做过的事情后,便对庆帝十分的不满。生下你之后,她自以为为隋王扳回了一局,便亲口承认了所作所为,庆帝盛怒之下,绞杀了你母妃。”
“呵……”她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从一开始,便是他们用来比胜的工具。”
沈逸舟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最终却没能下的出去这个手。
他继续说道:“舅舅说,许是因为庆帝八个月将为人父的期待,许是因为你与你母妃长的十分相像,又许是因为你的身世能用来制衡隋王,总之庆帝最终还是留下了你,可却是放任你自生自灭。”
她突然疯狂大笑,嘴里嘟囔着:“难怪……呵呵,难怪我从小拼了命的努力,却换不来他的一丝夸奖。”
她以现在视角去看待自己从前的努力时,觉得是那么的愚蠢。
那样一个恨隋王入骨的人,又怎么会喜欢隋王的孩子呢?
即使自己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难怪他从小便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还给我起了这样一个羞辱人的名字。难怪那些婢女嬷嬷们个个看我都唉声叹气。”
自己从小便听那些宫女嬷嬷们偷偷议论自己的名字,身世。
常常陷入无尽的自卑之中,现在这一切都抖落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虽早就有所耳闻,却还是难以接受。
“真是一盘好棋啊!父皇,隋王对我从小便赶尽杀绝,您是否心中畅快了些?隋王将我赶到庆国境内,我心中万念俱灰之时,你可曾有一丝的愧疚?”
永琳公主突然站了起来,她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调整好情绪后便离开了这里。
沈逸舟并没有去追,他知道她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并不想看见任何人。
永琳公主从国公府出来的时候,还是跌跌撞撞的,小莲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小莲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永琳公主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她坐上马车,眼神无比的空洞。
良久,她才出声道:“回公主府。”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长公主在门口等待了许久。
“这阿琳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长公主着急询问道。
诗儿在一旁笑着:“奴婢已经派人问过了,公主已经离府好一会了,算算脚程,应该马上就到了。”
“那这怎么还不见影子呢?”长公主呢喃道。
下一秒,她便看见折角处有一马车的影子。
她连忙冲下台阶,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了下来。
永琳公主下车后依旧一言不发,目中无人。
见她自顾自的往里走,长公主觉得奇怪,便问小莲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殿下从国公府出来之时便是如此,奴婢也不知。”小莲随即行了礼,接着便小跑上前扶着永琳公主去了。
可永琳公主甩开了她的手,小莲便站在后面跟随着。
长公主与诗儿对视一眼,道:“这是怎么了?”
诗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想敲门去见见永琳公主,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什么理由。
“诗儿,你去将我房内新调制的花束拿过来。”长公主在门外等候着,低声吩咐诗儿。
很快,诗儿便将花束拿了过来。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诗儿问道。
长公主则满心欢喜的拨弄着花束,解释道:“这样就有理由了啊!”
她推开门,门并没有上锁。
屋内漆黑一片,她走上前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笼内的蜡烛,随即便轻声呼唤道:“阿琳?阿琳?”
房内空无一人,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非常确定阿琳就是进了房内,可房间内却并没有看到人影。
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拉开桌子的桌布,果然,永琳公主此刻就躺在这里。
“阿琳?醒醒!”长公主唤了唤,见她睡着不愿动,她便点了一根蜡烛,用手端着与她一起钻了进去。
“姐姐,我难受。”永琳公主出声道,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了,显然是哭过许久后损坏了声带。
长公主已经许多年没有再钻过桌底了,她觉得这里甚至还十分的有趣。
她回答道:“没事,现在我们处于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你将你难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姐姐保证绝对不会跟外人讲的哦!”
永琳公主将头靠在她的身上,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幸好自己还有长公主殿下。
“殿下,如果一个公主的父亲不是皇帝,而是皇帝的兄弟,并且所有人都知晓此事,只有那位公主不知。所有人都将那位公主当做一个玩物,任由她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你说,那位公主是不是非常的惨啊!”
永琳公主的声音淡淡的,可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长公主却听的十分的清楚。
长公主将蜡烛放在了地上,随即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觉得并不是,这公主之位看似风光无限,可只有亲身体会过后,才会明白这位置的许多无奈之处。”
长公主解释道:“我是先帝与先皇后的嫡长女,而当今的圣上不过是先帝与贵妃之子。他登基之后尊了自己的母妃为皇后之位,可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依旧改变不了他庶子的出身。
若我是皇子,这皇位又怎么会轮到他来做?所以圣上对我十分宽容,早些年我以为我是嫡女,他是庶子,他是从心底里十分的敬仰我,可现在却不觉得了。正因为我是嫡女,他每每看到我便会觉得自卑,是皇额娘抢了她母妃的皇后之位,才能使他成为庶子出身。”
“你应该听过,从前的昭怀长公主是满京城女子学习的榜样,可不知从何开始,变的十分的嚣张跋扈,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长公主自嘲地说:“那是因为我看够了世态炎凉,人善不会落的好下场,人善只会被人欺。”
若是可以,谁不想一辈子落一个好的名声?名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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