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的门敞开着。

里头已是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夜间的微风轻轻吹入房间,带来些许凉意。

张以诚小心翼翼踏入房门,四下环顾。

桌上留有一封书信,以及一本整理好的册子,正被砚台稳稳压着,他带来的食盒则被小心的叠好,静静摆放在一边。

他点起火烛,目光落在那书信上。

纸是卧房内普通的白纸,质地细腻,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纸张的纹理,上面的字迹整齐划一,刚劲有力。

书信的开头赫然写着:“张-圣宫主亲启”。

张以诚取下砚台,缓缓展开纸张,纸上的内容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

“战荣谢圣宫主救命之恩。”

“战荣生于冀城,此城位于云雾山之南,去此百里之遥。”

“自冀城以东,有一镇曰马来,镇内以骏马易市而著称。”

“若再向东行,则至墨安。”

“冀城之西,为鹤壁与安城所在,二城相距不过数十里。”

“战荣所述之地,皆为我玳国之土。”

“玳国之都,乃玳王城也,位于冀城之南。”

“冀城城中有三大世家,分别为城北之周家、城南王家与苏家。”

“战荣本为周家家奴,原名甚为粗鄙,不堪入圣宫主耳。”

“幸得将军垂青,自苦海中解救而出,填入战兵之列。”

“自此始也,将军不仅予战荣读书认字,亲自传授功法。”

“更是躍升为将军亲兵,予以血脉,赐名战荣。”

“数百战兵,唯战荣有幸,自此脱胎换骨,无所畏惧。”

“将军之言战荣记忆尤深,战荣、战荣,以战为荣,每战争先,逢战必胜。”

“将军待战荣视若己出,此恩此情无以为报。”

“此去冀城报恩,战荣就此拜别。”

“将军所赐地图与书册随附,战荣万请圣宫主收下。”

“再谢圣宫主救命之恩。”

……

落笔为“冀城,韩将军麾下亲兵,周战荣”。

张以诚看完书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这个世界,是以血脉武道为基…

那就说得通了。

堪比山崩地裂,却只是因为两拨人在山顶争斗,而传来的隆隆巨响。

重伤未死,只是休息半日,就能够生龙活虎下山的周战荣。

这种小说里肉身成圣的功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

嗯…没想到这黑甲骑士人看着沉默寡言,文采却颇为不俗,寥寥几句就把事情说得清晰明了。

只是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明明是被人自冀城追杀而出,侥幸未死,这还上赶着回去送命…

留下有用之身,再寻机会报仇不行么,再不济,每年也能拜一拜那韩文韬。

摇了摇头,张以诚取出纸后那张略显陈旧的地图,仔细端详。

入眼就是粗糙简约的线条,勾勒着蜿蜒曲折、起伏不定的形状,宛如一道雄浑壮阔的天然屏障,气势磅礴地横亘在地图上方。

周战荣在上面落了点墨标注:云雾山。

云雾山南方,寥寥几笔画有一片小林,便是迷雾林,张以诚当时曾费力穿行其中,几次迷路。

再往南便是冀城所在地,当中零星点缀着许多村落。

这地图虽说简略,但基本的方位和关键标识都清晰可辨。

只是…

为什么一直叫云雾山,这里到底三清山,还是云雾山?

总不见得是三清山穿越过来,把云雾山给替换了吧。

手指在云雾山的位置上轻轻划过,张以诚的心里满是疑惑。

到底是云雾山被道引认作了三清山,还是三清山顶替了云雾山。

不过,至少眼前的这张地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看来自己有机会还是得下一次山,按着地图上的标记探索一下。

他不禁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更多的好奇,脑袋里又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来。

“这山北面…又是个什么地方,也没提到。”

漫无目的的思索了一会儿,他将书信与地图放回木桌,视线随即落在了一旁的书册上,心中不由一动。

这周战荣曾提到过的宝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稀罕读物。

他随手拿起书册,只见书册纸张泛黄陈旧,看上去显然已有一定的年头,尽管经过整理,却仍有一些书页或凸出或残缺,边缘也出现了明显的破损。

封面…

封面字迹凌厉,锋芒毕露,如刀划剑刻,锐意仿佛要冲破纸面,扑面而来。

《剑自然法真境解》。

张以诚眼前顿时一亮,看这书名…莫非是血脉功法的秘籍?

他连忙坐下,将这已经散架了的古籍轻轻压好,仔细翻阅。

烛光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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