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邪魂师擦擦嘴角的鲜血,心里的杀气更重了,说到:“好小子,不愧是能进入明德堂的天才。不过老夫最喜欢的,就是扼杀你们这些天才。”

说罢,把身后的箱子打开。李覆都不需要发动火眼金睛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唐雅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老者缓缓将箱子里的事物倒了出来,原来是几具人类的躯体,只是以某种十分残忍的方式被人捏在一起。

随后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具躯体竟缓缓展开,伴随着好几种不同的哀嚎。

老邪魂师自豪地看着眼前的造物,对李覆几人说到:“这可是老夫毕生的心血,说来还得怪你们明德堂太没用。唉,这几个人被我抓来时还是好好的,我呢也只是每天吸收一下他们的魂力和精血。不过人一多就容易被人发现,”

老邪魂师说着,抚摸了一下,继续说到:

“于是我就想着把他们都装进魂导储存器里好了,可惜,你们明德堂还没研究出来能装活物的魂导器。没法子,我就把他们都拼在了一起,压缩了一下,这样拿起来方便些,你们说,是不是怪你们明德堂?”

老者的语气很平静,李覆的内心只有冰冷的杀意。

唐雅的脸色发白,老邪魂师笑着她说:“小姑娘,别害怕,一会儿也把你也给拼上去。”

说罢,老邪魂师发动第五、第六魂技,无数根蓝银草插进眼前的造物,引起震天的哀嚎,老邪魂师的身体在不停地从中汲取着能量,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大,属于人的特性也越来越少。

李覆三人不停地发动攻击,要阻止老邪魂师,可蓝银草像野草一样不停地涌现着,三人的攻击根本无法阻止老邪魂师吸收能量。

君擎渊见状,把提前准备好的奶瓶交给二人,又拿出两颗用于恢复体力的丹药递给二人,随后严肃地说到:

“我们的坐骑都准备好了,要走的话趁现在走。”

他观察了一下二人的脸色,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看了看眼前的对手,深吸一口气,说到:

“山谷里有几千名百姓,要是咱们跑了,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万一起了贪心要拿山谷里几千名百姓来提升修为,谁能查的出来。”

这话不假,日月帝国中部住着四亿人,每年由于旱灾而迁徙的有一亿多人,在迁徙途中死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在某些灾情严重的年份是正常的,所以山谷里这几千人的死,恐怕不会引起什么水花。

那老邪魂师也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从他进入山谷后看到只有李覆、君擎渊两名魂师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这么做了,毕竟几千名百姓,这对邪魂师而言,是难得的机遇。

这时老邪魂师已经准备完毕,此刻他的身体高达几十米,随后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具哀嚎的躯体一口吞下,随后他浑身上下的开始不停地蠕动。

慢慢地,五官消失了,四肢也消失了,身体的表面被一层灰色的鳞片覆盖,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的特征,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要吞噬一切的蠕虫,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里面不是尖锐的牙齿,而是无数不停摆动的蓝银草,无数的哀嚎从那散发着臭气的口器中冲出,直奔李覆三人而来,伴随着扭曲的老邪魂师的声音:

“嘿嘿,这便是老夫的武魂真身,吞天草虫。”

李覆透过火眼金睛看到,老邪魂师在吞噬了那具躯体之后,魂力等级从六十级出头提升到了七十级,虽然没有获得第七魂环,但已经有了足够的魂力施展武魂真身。

“老畜生真够恶心的。”李覆骂了一句,在唐雅二人身上各留了一朵火焰,好保护他们。

现在他有些后悔一开始出于试探没有将业火发动到最大,直接点燃老邪魂师身上的罪孽,现在再想将其点燃,恐怕得费点功夫了。

不过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对这名邪魂师的能力有了初步的判断。

李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战斗过程,仔细想了想刚才老邪魂师发动的魂技,第五、第六魂技能汲取能量,前几个魂技分别是缠绕、汲水、蛛网、囚笼,没有什么太逆天的。

想到这,李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李覆问向君擎渊:“君兄,你都带了什么魂导器?”说完才想到君擎渊为了给自己买赤电抵押了几件高级魂导器。

“还有一发六级定装魂导炮。”君擎渊坚定地说,“今天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诛杀此獠。”

“我、我有一个无敌金身,还有一些暗器,来日月大陆前准备的。”唐雅很愧疚,要不是她今天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三人还没来得及分配魂导器,巨大的蠕虫张开大嘴向天空冲去,随后高高落下,口器中的蓝银草变得无比坚硬,拼命地在向地面挖去。

李覆见状,立刻发动身火,赤金色光芒闪过,法身附体,化身为几十米高的熊猫,抱住蠕虫的尾部,不让它潜入地下。

可这巨虫的力气大得出奇,以李覆目前的状态都只是减缓了它向下挖掘的速度,反倒被蠕虫一点点拖入地下。

眼看李覆陷入被动,唐雅发动蓝银草,一根缠在李覆腰上,以备不时只需,两根缠住蠕虫,将它往地面拉。

老邪魂师本想趁三人不备,潜入地下,来到山谷下方先将那几千名百姓吞噬,提升实力后再对付李覆三人,没想到李覆的力气这么大硬是把他拖住了,两只巨兽的动静恐怕早被山谷里的人看到了,估计过会儿人都跑光了,想到这,老邪魂师的怒气更加不可抑制。

突然,蠕虫调头,缠住巨熊的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巨熊的头颅,李覆左手护着自己的要害,右手覆盖深红色的业火,握紧成拳。

被火焰覆盖的拳头仿佛火焰山一样掉进了蠕虫的大口,无数的蓝银草变得无比坚硬,扎进李覆的血肉,李覆丝毫不退,加大魂力催动业火,同时发动第二魂技,温控,将自身的火焰提升至万度以上,蠕虫承受不住,不停地扭曲,可还是不肯松口,反而加大了撕咬的力度,甚至还加大了缠绕的力度,要把李覆绞碎,唐雅在一旁拼命催动蓝银草阻止着蠕虫的挤压,才为李覆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

君擎渊架起六级定装魂导炮,时刻准备发射。

老邪魂师也并不好受,一方面李覆的高温灼烧着他,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神经,但更令他痛苦的是,李覆的火焰在不停地灼烧着自己的灵魂,让他的意志处于崩溃的边缘。

李覆率先改变战局,在唐雅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空间之后,巨熊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几十米高的蠕虫一跃而起,右手包裹着业火焚烧着蠕虫的内部,左手也不去护住自己的要害,而是扒住蠕虫口器的边缘,要把这张恶臭的大嘴撕裂,为君擎渊争取击中对手内部的机会。

蠕虫拼命挣扎,死死咬住李覆的手,不肯放开,扎进李覆血肉的蓝银草在拼命吸收着李覆体内的一切能量,李覆也感到体力不支。

君擎渊正紧张地瞄准着在空中坠落的二人,迟迟把握不到战机。

就在两只巨兽即将落地的一刻,蠕虫从视线里消失,李覆一惊,发动火眼金睛也找不到对手,突然刚才被蠕虫撕咬的右手传来一处细微的刺痛,李覆以业火发动火眼金睛,追踪罪孽的气息,果然发现那蠕虫突然变成正常的虫子大小,顺着手掌上的伤口钻进自己的体内。

从那处伤口传来一阵扭曲的笑声:

“这变化大小之法,老夫也略通一二呢,嘿嘿。”

伴随着得逞的狂笑,老邪魂师冲向李覆的心脏。

李覆当机立断,左手抓住右臂,全力催动业火,从上往下,将自己整个右臂烧成黑炭,将那老邪魂师逼了出来。

李覆咬着牙,忍着钻心般的痛苦,一声不吭,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蠕虫。

与比自己多三个魂环的对手纠缠至此,此刻李覆的体内已经不剩多少魂力了,连催动生灵之金为自己疗伤都有些费力,只能勉强维持着几十米高的熊猫法身。

老邪魂师看着眼前一条手臂已经废了的巨熊,感受着业火灼烧灵魂带来的痛苦,心里想到,这小子这么狠,决不能留。

李覆一边估摸自己所剩的魂力,一边发动火眼金睛观察着对手,老邪魂师的魂力还剩一半,但他的灵魂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要是自己用业火再烧个一分钟,再加上君擎渊的攻击,估计他就崩溃了。

李覆通过业火发动火眼金睛,能看到对方灵魂里的罪孽,并借此判断对方灵魂的状况。

李覆打定了主意,再一次调动自己所剩无几的魂力,化身几十米高的巨熊向眼前的蠕虫冲去,老邪魂师所化的蠕虫张开大嘴,带着无尽的杀机冲向巨熊。

月光洒落在两只巨兽身上。

就在两只巨兽马上接触之时,李覆突然解除化身附体的状态,以肉身冲进蠕虫的深渊巨口,而法身也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放进蠕虫的口器中,抵住口器上下两端,为李覆争取时间。

不过老邪魂师浑然不怕,口器内无数的蓝银草化身锋利的剑向李覆刺去,李覆发动第三魂技,暗金附体,增强自身的防御力,同时催动业火,点燃老邪魂师的罪孽灼烧着他的灵魂。

但双方魂力差距太大,李覆这时又是强弩之末,在有暗金护体的情况下,仍然有数十根蓝银草刺进了李覆的体内,所幸李覆此前以三昧真火护住内脏,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在明白了李覆的想法之后,唐雅泪流满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跪在地上嚎啕痛哭,君擎渊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怒吼着说:“哭什么,还没结束呢。”

唐雅这才反应过来,拼尽全力将自己的蓝银草向李覆身边送去,希望将他拽出来。可蠕虫口内的蓝银草何其多,她根本做不到。

唐雅见一计不成,便用蓝银草抓住口器的两边,向外拉去,减轻法身的压力。

君擎渊此刻心急如焚,他不敢向蠕虫的大口里发射魂导炮,那样的话李覆大概率就死里面了,撑开蠕虫巨口的法身这会儿越来越模糊了,想来是李覆的魂力也不多了。

蠕虫在痛苦地争扎,李覆的火焰起到了效果,可蠕虫的嘴也在在一点点闭合,巨熊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唐雅的蓝银草,突然灵光闪过,对唐雅说:“把你的无敌金身给我。”然后晃了晃肩膀上的定装魂导炮。

唐雅一下子明白了,将无敌金身交给他,随后用蓝银草缠住他的腰。君擎渊将魂导推进器和飞行魂导器都佩戴好,给了唐雅一个眼神。

唐雅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把他带回来。”

随后将君擎渊甩向蠕虫。

在君擎渊进入口器的那一刻,熊猫法身再也坚持不住了,化作一道火光钻进了李覆体内。

此时的李覆浑身上下都插满了蓝银草,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可还再释放着业火,燃烧着老邪魂师的灵魂,老邪魂师也因此没注意到君擎渊。

正在他闭上巨口,感到庆幸时,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体内传来,随后“轰”地一声,老邪魂师失去了意识,巨大的蠕虫被炸成了碎片。

在魂导炮爆炸前的一刻,君擎渊用无敌金身护住了李覆和自己。

待到李覆醒来时,太阳刚刚升起,看到唐雅的蓝银草绑着一个半人半虫的家伙,李覆一下子清醒了,这就是那名老邪魂师。

老邪魂师在痛苦地呻吟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痛苦折磨着他,他想满地打滚,可被唐雅绑住了动弹不得。唐雅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色彩。

李覆缓缓站起来,勉强催生出一道微弱的业火,在老邪魂师的恐惧中,轻轻地放在他的身上。

随后,微弱的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老邪魂师在烈火中不停地挣扎,他想找水扑灭身上的火焰,可他忘了,昨夜,他吸走了所有的水源。

李覆轻松地坐在地上,问道:“你们谁有吃的,有点饿了。”

二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唐雅忙拿出自己的一点儿干粮,君擎渊跑到山谷里找了点水果。

稍微填饱肚子,在二人的搀扶下,李覆勉强坐到了赤电的背上,唐雅坐在李覆前面,毕竟李覆这会儿还骑不了马。

临走之前,君擎渊看了一眼还在火焰里挣扎的老邪魂师,好奇地问:“李兄,咱们不了结了他?”

李覆趴在唐雅的背上,头也不抬,说:“等赎完了他的罪,他自然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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