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我才不烦呢，说一辈子话我也不烦。”

“小姐，你怎么不进去？”这时，小月的大嗓门惊讶出声，声音传到房里。

森柔猜测女儿听到了方才的谈话，赶忙跑出来。

“舒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去？”边说边避开女儿视线，不想女儿看到她哭红的双眼。

云舒的目光扫过紧随其后出来的这些人脸。

一脸慈爱的云相和殷切期盼的云策，同样避开她视线的父亲和偶尔瞥来眼神的母亲。

还有最后从房里走出来的韩瑾。

母亲的孜孜嘱托，云相的满口答应，云舒再傻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离开这个家了。

回想起昨夜将睡未睡的时候，听见母亲在她耳边低声哭泣，说着：

“以后母亲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凡事多找父亲和哥哥，他们能帮你，想母亲了，就多回来看看......”

“舒儿啊，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

半睡半醒间，很容易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云舒常做梦，以为这是梦境，没太在意。

现在面对这么多双投射来的殷切眼神，她才明白，那不是梦，是母亲不舍的心声。

一想到要离开这个住了多年的家，云舒就难过。

她觉得自己是个物件，被这些所谓的大人们让来让去，哪怕是为她好，她也认为没有受到尊重。

云舒很想告诉父母，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沈家，不必依赖相府。

可到了交接她的这个时候，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看看作为经手人的旧父母，再看看接收人的新父母，理性告诉云舒，父母们都是为她好，让她少走弯路，感性却提醒她，眼前这些人当你是物件，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把你挪来送去，根本不问问你的意思。

她冷静地对母亲说：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森柔欲言又止，实在说不出口。

沈鹤替她回答：

“舒儿，云相才是你的生身父亲，我们只是捡你回来。”

“这样啊。”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云舒并不意外，却难免失落。

“我们进去吧，父亲好好讲讲我的身世。”

她的平静超出所有人意料，比大哭大闹更让人心疼。

云舒找个最末端的位置坐下，与有人的座位隔了三个四空座。

韩瑾是王爷，地位最高，本应高座，此时却等云舒落座后，坐到她身边，陪着她。

云舒对这个知情人也恼火，哪怕他做过来陪伴，也吝啬回馈一个眼神。

沈鹤把捡她回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讲出来。

云舒听完没有发表情绪，只是平淡的问：

“你们商量好了吧？从今以后我住在谁家？”

像极了父母离婚后，孩子问自己的归属问题。

还是沈鹤回答她的问题，此时的森柔面对不舍的女儿，已经不能冷静作答。

“我们认为，你回云相府比较好，你在太医院任职，常跟权贵打交道，我虽身为大将军，却也未必护的住你，云相爷不同，朝中多半官员都是他的学生，有他在，没人敢轻易动你。”

沈鹤停顿一下，还要再说，云舒打断话头，话锋对准这个未来父亲。

“云相也是这么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