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内力压制,这股寒气就是入髓的毒。

不过因为分量少,齐述顶多是身体更容易疲倦,更畏寒,也更容易被梦魇住难以分辨虚实。

齐述这么喜欢晒太阳,这点微薄的寒气,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

若是真的好用,恐怕还得隔上三五日进行补充。

她拿捏地很好,不会伤到他的。

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虞无忧只想用这个。

用她日日承受的寒毒,坏心眼地希望他先与她感同身受,再来高谈阔论他的那些情爱理论。

就算感受地不多,至少也让齐述明白,那些动人的情诗,不是张张嘴就能随口乱说的。

她不想伤他,却也想他疼她所疼。

她就是坏。

那又如何?

情爱是毒,齐述总要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没了旁人看着,虞无忧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将手按在齐述的脸上。

她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抚摸过齐述的眉眼,鼻梁,脸颊……

还有嘴唇。

尤其是那颗扎眼的泪痣,她狠狠摩挲了好几下。

和梦里别无二致。

她并不是在多此一举地再次确认眼前人是否被人假冒。

没有任何理由,她只是想这么做。

十余天的梦里,她永远只能隔着看不见的屏障,去窥探齐述的梦境。

在梦里受尽禁锢,无力施为的感受很差。

齐述笑得也很蠢。

很多次她都想搓着他的脸,不许他再念叨什么小鱼,不准夜夜烦她个不休,不让他每天梦见那一盒子数了又数没有吃完的点心。

但最想做的,是遮住他的眼睛。

因为每次在梦里,他的眼神总让她有种莫名的被灼烧感。

齐述看不见她,却又能穿透她。

平静的梦境里好像有一头巨兽,通过齐述的眼睛,窥视这个不速之客。

“既然都忘了,就不该有念想。”

虞无忧手指覆在齐述紧闭的双眼,低声呢喃道,“钧祈不需要你了……”

但她需要。

所以齐述要忘,就忘干净些。

他从前的梦里从没有出现过的人,以后就也不必再有。

更重要的,是那出现频率过少的新世界。

不知道是在说服谁,总之等意识到自己失神过久,齐述的脸上已经被虞无忧的动作按出了几处薄红。

……是他皮肤太薄。

但似乎自己也有些过于用力。

尽管齐述并不知道,但虞无忧仿若心虚地将手飞快撤回。

这一次,她要看着齐述入梦。

虞无忧想知道,当现实中两个人的距离也如此贴近,能否为自己争取更大的自由。

只是身边多了个人,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入睡能力。

齐述的呼吸声,就好像被刻意放大在她耳畔。

他躺着的位置,是不是正好贴着自己的腿?

腿没有知觉,但心里怪怪的。

心无杂念地想着睡觉根本做不到。

虞无忧现在满脑子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所以……

她当时是失心疯了吗?

为什么要制止阿蛮将人直接放到地上?

有那么容易着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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