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琼恩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就要让对方不爽。

大琼恩的头脑就是这么简单。

“跟我来,小姐。”大琼恩一脸正色地说,“罗柏陛下要见你。”

简妮松开袖子,亦松了口气。

她刚刚还以为自己……自己要被迫服侍眼前的野蛮人。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糟糕啦!

幸好,要见自己的是罗柏·史塔克。简妮听说过他,西境人都说罗柏有一只吃人的狼,还说他很年轻就被野蛮人们拥戴成为国王,总之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但至少罗柏应该是个英俊的青年人。

简妮跟着大琼恩,来到罗柏·史塔克的房间。

当他们一起进去时,“训练有素的军医”正在给罗柏检查手臂的箭伤。说是军医,实际就是个兽医,加入军队前在农场照看牲口。

维斯特洛的战争就是这么……真实。

它能让兽医变成军医,也能让国王变成兽医手中的“牲口”。

兽……军医揭开罗柏的袖子,布料粘在肉上,揭开时连皮带肉,痛得罗柏咬紧牙关。

“嘶——”

简妮·维斯特林站在门口,连杀鸡都没见过的贵族小姐,紧张得脖子都绷紧了。

大琼恩警告那“兽医”:“嘿,注意轻点!你在治疗国王陛下!”

然而,大琼恩的警告只是让情况更糟,军医一想到自己在给国王治疗,只给牛和马接生过的他,紧张地手指颤抖。军医用手握住罗柏的手臂,装模作样地检查伤口,然后涂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药膏是军中后勤准备的,有好几种,好多“军医”都只明白该怎么用,并不清楚原理。

罗柏瞪眼看向军医,眼前这家伙抖得像粘板上的鲑鱼。

果不其然,军医再一次弄痛国王陛下。

“够了。”罗柏叫停对方,他没有责怪,军中的医生们都是什么吊样,他身为国王最清楚。

他从军医手里夺过药膏:“我自己来。”

军医松了口气,麻溜地退出房间。

罗柏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瞥向大琼恩和简妮·维斯特林,他猜到简妮的身份,故而好奇地问:“大琼恩,你应该给我找个学士,而不是把维斯特林的小姐带来。”

他说着,毛糙的手戳到伤口。

“嘶……该死的。”

罗柏不明白,明明耍枪弄剑那么简单,怎么用手指上个药还这么难!

大琼恩推了推简妮·维斯特林,他力气很大,明明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却把女孩直接推到罗柏跟前。

罗柏只感到一阵香风扑鼻,然后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神情莫名地看向简妮。女孩栗色的卷发,垂到心形的脸颊旁,褐色的眼睛流露着温柔和同情。

“我来帮您吧,陛下。”简妮主动拿过药膏,轻柔地帮罗柏涂药。

姑娘家的手的确要轻巧很多,洁白的手指,蘸了青绿色的药膏,细细涂抹在罗柏的臂膀,清凉的感觉让罗柏很舒服。

门口,大琼恩嘴角勾起,他带着爽朗的笑容退出房间。

把时间留给年轻人。

然而刚出门,他就撞见一个熟人——自己的儿子,小琼恩·安柏。

“父亲?”小琼恩意外地看向大琼恩。

大琼恩比儿子还要意外,因为小琼恩应该待在奔流城才对,这次作战,为了防止卡史塔克家族的惨剧发生在安柏家族,罗柏特意让大琼恩把小琼恩留在奔流城。

“你怎么来了?”大琼恩抓住儿子的肩膀。

小琼恩面色凝重,他掏出一封信:“临冬城出了大事!”

大琼恩接过信,小琼恩在他跟前讲:“席恩那个狗娘养的,他背叛了史塔克,背叛了北境!他带着他海盗老子的人,偷袭了临冬城!”小琼恩难掩愤怒,仿佛这件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样,“父亲,布兰登少爷和瑞肯少爷都遇害了啊!该死的席恩扒了他们的皮,他个畜生!”

咯咯——

大琼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大发雷霆:“我就知道,凯特琳夫人说得对,铁岛的铁种都该死!”他拍着小琼恩的肩,纠正儿子刚才话里的错误。“你记住,席恩·葛雷乔伊是艾德大人和凯特琳夫人养大的,所以你不能叫他‘狗娘养的’。”

小琼恩郑重点头,心底责怪自己怎么这么蠢,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还有,”大琼恩继续说,“他不是狼,白眼狼也不行!只有史塔克是狼,他只是个铁岛的杂种。”

小琼恩大声说:“没错!父亲您说得对,他只是个铁岛的杂种!畜生!”

大琼恩又拍了拍小琼恩的肩膀,示意儿子稍安勿躁。

他转身推开罗柏的房门,看见简妮·维斯特林正在给罗柏包扎,洁白的布条仿佛象征着死难和哀伤。

“陛下。”大琼恩径直走向罗柏,他是个粗人,不懂太多礼数。

他把儿子带来的信交给罗柏。

大琼恩低头:“陛下,临冬城出事了。席恩·葛雷乔伊背叛了您!”

罗柏先是困惑,他不懂大琼恩在讲什么狗屁。“陛下,包扎好了。”这时,简妮在罗柏的耳边轻柔地说道。

罗柏看向手臂,洁白的布条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他勉强地笑着感谢女孩:“简妮,谢谢。”简妮·维斯特林脸色微红,腼腆地退到一旁。

“陛下。”大琼恩晃了晃手里的信。

罗柏接过来拆开,字迹竟然是凯特琳的,母亲在信中写着临冬城发生的惨剧。颤抖的字迹注明,消息来援于留守临冬城的鲁温学士。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罗柏——都是真的,席恩·葛雷乔伊,他的义兄弟,他父亲艾德的养子,真的背叛了他们!

临冬城已经在敌人手中!

凯特琳颤抖地写着,他的亲弟弟,真正的弟弟,布兰和瑞肯,遭遇了非人的折磨。他们被人扒了皮,鲁温学士本想将他们葬在史塔克的墓窖,但席恩可恨地拒绝了。

“这简直太荒唐了!”罗柏捏着信,双手颤抖。

很快,他的视线就被泪水淹没。

席恩竟然背叛了他。

还有布兰和瑞肯。

这太奇怪了,太荒谬,也太可怕。

“席恩……”罗柏神情痛苦,他落寞地低下头,看着房间的地板缝,目光呆滞。

简妮·维斯特林心疼地看着罗柏,她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国王很悲伤。心地善良的她,上前抱住罗柏,轻轻地拍打后背。

“陛下,我明白,我父亲被您俘虏时,我也曾伤心欲绝,担心得彻夜难眠。”简妮松开罗柏,捧起青年的脸,帮他抹掉眼泪,同时用泪眼直视罗柏。

罗柏盯着简妮那双褐色的含泪的眼。

他突然紧紧抱住女孩。

砰。大琼恩悄然退出房间。

“父亲,陛下怎么样?”小琼恩问大琼恩。

大琼恩抬起一只手,在颌前握成拳,然后又放下,他挽住儿子的肩膀:“陛下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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