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3
尸体彻底处理干净之后,我本以为房东会再来要挟我,不过那也无济于事,他没有证据,没人知道死的人是谁,也没人知道尸体被我扔在哪里。晓黎尾随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前也没和任何人说起,不会有人知道她死了,等她周遭的人发现她从一个城市失踪并报案的时候,警察也不会把住在另一个城市的我和她关联起来。
唯一让我有些放心不下的是阿琳。她从那之后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整天郁郁寡欢,从此足不出户,我们俩的婚事也因此延迟。
我安逸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月不到,为了彻底断绝和房东的关系,我决定搬离这里。谁知通知完搬家公司的第二天,我的手机就接到一张房东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有我的正脸,上面的内容就是我在肢解尸体时的画面,照片下面还附带有一句话:不许离开这里。
照片的角度很完美,我一眼看出这是从监控画面上截取的——房东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在家装了监控!我很快找到了那小巧的玩意,就隐蔽在吊扇后面。
彻底完了!我瘫倒在沙发上,想不到我从事安保工作多年,干得最多的事就是推销此类产品,现在却在老本行上被人摆了一道。
此后我再见到房东,他也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拿着扫帚一丝不苟地打扫着卫生。只有我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他想干什么,但我的目的却很明确,那就是找机会杀了房东,只要他死了,我才可以高枕无忧地过自己的生活。
这半年里我都在观察房东的生活规律,但想要不留痕迹地杀他,我却怎么也没找到方法。就在这时候,房东主动打电话联系我。
“小友,最近过得还好吗?”我一接电话,立马听出这是房东的声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知道正戏来了。
“东西收到了吗?”
我低头看着沙发上那个服装店里随处可见的模特,很普通,模特的眉心上插着一把细长的匕首,匕首的刀尖固定住了一张照片,就是那张我正在肢解尸体的照片。
“收到了,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
电话里房东立马将我打断。“只要你听我的,你的秘密我会守口如瓶。”
我深吸一口气,答道:“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把模特摆在卧室的书桌前,让它坐好。”
“什么?”我疑惑地反问,同时目光向沙发上的模特看去。
“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照做就对了。”
把柄在人家手上,我只能照办,抬起那个模特来到卧室,放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很好。接着调整一下模特坐姿,让它单手托腮,做出一个思考的动作。”
“然后呢?”
“然后打开房间的灯,拉上窗帘,你再拿起刀,把这个模特杀了。“
房东的要求颇为繁琐,我弄不清他意图何在,他反复要求我在深夜杀一个假人模特,不仅要开灯,拉窗帘,还需要我从远处慢慢接近,摆出一副从背后袭击假人的模样。只要房东将时间发到我手机上,我就得按照指示摆好模特,在指定时间重复一遍之前干过的蠢事。
我没法拒绝。
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对面那栋楼的某个人看见了。现在这年头,即便是在深夜两点,也不是所有人都睡觉了,再加上房东仅仅提前五分钟发来信息,要求我在五分钟后杀人,我仓促准备,杀完假人后没多久,就听见了警察的警笛声。
房东仿佛知道我要问他怎么办,他很快发来短信:不用担心。
我看见了警察上楼,随着门口的脚步声渐近,我的房门却没被敲开,我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警察敲开的是我楼上的那一间房。
那次之后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报警的那个人背影有点眼熟——既然他是住在我对面,那我见过对方也不奇怪,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再次被房东要求做同样的事,这次也招来了警察,同样是我楼上的房门被敲开,区别是这一次,住在我楼上那老头子死了、很快我又得知楼上住的人是房东他爸。
我随即就猜到我所做的一切绝对和房东有关:房东杀死了他爸,并且要让警察把他的嫌疑排除在外,而我的伪装杀人是在帮助房东做不在场证明!房东他肯定先杀了他爸,再回到家里和人待在一起,继而和其他人目睹了我“杀人”的过程,由此报警。这样的话房东就成了目击者,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可让我唯一弄不明白的一点是:我住在八楼,为什么其他人和警察,会去敲九楼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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