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年老天爷跟程家开了一个巨大玩笑,程世谭参加的是最后一次科举,还没来得及去感受中试的喜悦,科举制度就被废除了。之后的几年里新学堂在各地纷纷设立,程世谭的旧学文章不吃香了,找不到官做更找不到普通的差事,只是写得一手好字,平日里帮人家写信来挣些散钱。

随着辛亥革命的爆发,清朝的统治被瓦解了。随后的日子,心灰意冷的程世谭在县城当了个巡街的警察,因为写得一手好字成为警察局里管宣传工作的小头头,每月挣的几块现大洋也是够吃够用。成家后,他把振兴家族的希望寄托到自己的孩子身上,用父亲的方式又继续地教育着自己的孩子,然而这几个孩子却有的“守土耕地”,有的“只认书本”。唯有这大儿子程学鹏还有些奋斗精神。没成想,二十岁之后在不断打击和生活环境的不断变化下,程学鹏俨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还把“重男轻女,重长轻次”的观念完完整整地继承了下来。程学鹏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孙子的喜爱,也只不过是活了大半辈子后自己跟生活的妥协而已。名字里能得到这个“四世同堂”的“同”字,得到家谱中这个“家”字,能够得到爷爷的认可也算是我的幸运。

程友听到这个名字,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医院里看到外孙子,越看越觉得长得像自己。回到大杂院,程友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邻居。大杂院的人生活都不太富裕,老邻居里更是没有几个读过书的。程友凭着自己的理解给院子里的邻居讲起了这名字的意义。

“刘大爷,你看啊!我们外孙子叫程家同。”程友拿着马扎摆在了院子的正中煞有介事的讲了起来。

“挺好!”邻居刘大爷随声附和着。

“你知道这什么意思么?”程友接着说,并且还挂着一脸的神秘。

“你快说。”邻居们催促着。

“这‘家’字是我亲家家谱里的辈分儿。”程友说。

“那‘同’呢?”刘大爷急促地问。

“好就好在这个同字,有文化,有讲究!”程友说。

“这个怎么讲?”又有邻居急促地问。

“你看啊。我姓程,我们女婿也姓程。我们俩都一样啊!这个‘同’就是一样的意思。”程友脸上多少带出来点自豪的颜色。

“好么,也姓程。那不就跟外孙子把那外字去掉一样么,这就是你亲孙子!”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贺喜,句句说到了程友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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