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忽忽而过,转眼“我”从少年成长为青年。这一年,“我”二十二岁,举行了加冠礼,这表明“我”可以亲政了。也就是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家庭丑事,“我”母亲的情人发动叛乱要杀死“我”,目的是取而代之。叛乱很快被平息,但“我”心中的怒火却没能平息,因为经过审讯,得知母亲的情人、叛乱的主谋,竟然是“我”尊敬的“二爹”的门客,是被他介绍给母亲并带入宫中的……
朝堂上群臣都在瞧着“我”这个刚刚亲政的年轻君王如何处理此事,“我”也因此事和“二爹”有了嫌隙,而且宫廷内外不时有流言蜚语传到“我”耳中,说“二爹”其实是亲爹……关于这一点“我”也疑惑了,回想往日的点点滴滴,他对“我”的种种关怀爱护,如果不是亲爹,为何会对“我”这样好?
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如云烟般飘散,直到这一天,一个惊雷般的消息传来,将“我”如蛰伏的春虫般震醒……
“陛下,吕不韦饮鸩自尽了。”有人疾步上殿禀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认,又让来人说了一遍消息。
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哀充塞胸膛,巨大的悲痛让“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知道一定十分难看,好在阶下站立的众大臣看不到“我”的失态,因为“我”的脸隐在冠冕流苏的后面。
望着殿外的天空,“我”回想两个月前,自己带领几名随从微服去洛阳看望“二爹”,原因是接到了他的信,信上说他想见“我”一面,有话要和“我”说,没想到这一见便是永别……
其实“我”也想见“二爹”,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两年前,他被罢免了相位,回到封地洛阳养老。明面上,是“我”罢免了他的相位,实际上是他事先和“我”通了气,一来是要还政于“我”,二来毕竟因为嫪毐叛乱一事而影响了声誉,需要给朝堂上的群臣一个交代,于是为了树立“我”的威信,他让“我”当众对他严厉斥责并削去他的相位……
这两年间,听说六国派去洛阳拜访“二爹”的使者络绎不绝,都想请他去做官,这使“我”十分不安。吕不韦不仅能力超群,影响力极大,而且清楚秦国的上下虚实,一旦去了别国做官,后果不堪设想。除了这个担忧,“我”还想问他关于那个传言的事情,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般扎在心里。本来此事应该去问母亲,但“我”不想见她。
见到“二爹”后,他看“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接到我的信,这么快能来看我,我很欣慰。”
“二爹要去别国做官吗?”
“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那为什么六国遣使来访,二爹来者不拒?”
“是为了获取信息情报。六国使者向我询问秦国信息,我也同时获取六国信息。”
接着“二爹”给“我”做了一番对六国的分析,并告诉“我”秦国接下来需要做哪些战略部署。
听着“二爹”条理分明的分析,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
等“二爹”分析完后,“我”有些怨责地说道:“二爹当初为什么把嫪毐这种小人引荐给我的母亲?”
嫪毐之乱已过去三年,可“我”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要知道,“我”心底里并不反感“二爹”和母亲亲密,他们之间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二爹”苦笑:“有时人行将踏错一步,就会一步步错下去,人越在高位越不能随心所欲。嫪毐之乱,非我本意。你以霹雳手段平定叛乱,做得非常好。欲成大事者,就要看淡儿女情长。你要以我为鉴,以后在这方面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我”和“二爹”畅谈良久,最后问出了心底里的那个问题……
“不要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你是大秦的王,将来一统天下的王,你要坚信这一点。”说罢,“二爹”拿出一份竹简放到“我”的手上:“你可以再为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将这封手书以你的名义送给我。”“二爹”指了指“我”手中的竹简。
“我”看到竹简上的内容:君何功于秦?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君何亲于秦?号称仲父。其与家属徙处蜀!
“这……”“我”心中一颤,吃惊地看着“二爹”。
“你写给我这样一封信,当众宣读,谣言不攻自破。”
“可是二爹却要因此远去蜀地……”
“无妨,蜀地物产丰饶,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去了巴蜀,正好可以看看蜀郡太守李冰修建的都江堰,也是一件人生快事。”
“我”心情激动,看来“二爹”这是要完全舍弃声名再帮“我”树立一次威信,他的心里始终是向着“我”的……
“二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面带微笑……
此时,“我”坐在大殿的王位上,回忆着那天“二爹”看着“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东西,有欣慰,有期望,还有鼓励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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