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问答曰:“吾亦是新来,仅略知一二,你且听来。”
“浑合之极,元始为尊,浑合之旨,为内为静,……,其阴阳互蒂之神始著。纯则不离,合万变而寓用无形,……。”
“夫放弥六合,浑之体为展布也,退藏于密,元之用为包容也。”
“浑者,合也。元者,一也。”
“人之所以灵,亦莫不在此一也。”
“浑则静以逸待劳,玄则元驭静以动,动中亦静,则正奇进退之机,迟速幻转之妙,悉出于无心,系自然之运用。”
“寸绵之力,为无为,无不为也。”
“以动静互为其根,阴阳迭神其用。”
“非浑于始,悉得其元之玄”。
“非元之大,无以显其浑之德。
是浑元者,其即无生妙有也。”
何化生听到这里,感觉像哲学一样,原来讲的是“有”和“无”的道理,怪不得昨天在清芳阁,两派之间做这种争论呢。
这学员接着道:“‘元’字,初画奇也。”
“合第二画则为生偶数”。
“下面是个‘儿’之字,表示的是阳阳、奇偶、乾坤而生人。”
“所以‘元’,表示的是三才总汇之地。”
“元就是太极,也就是太和之气,……”。
“练至体用浑化,寂感而通,始足以称之浑。”
“而能元浑者,近虚能舍正,谓后人以发也。”
“元,象圆能粹正,谓仙人以至也。”
“浑则涵神,至于无幽杳之内密,秘而人莫窥其机,发则必中。”
何化生听得,又对天地的道理有了深入的理解。他自己感觉,最后这两个房的道理相结合,真的是已经达到通天彻地的境界了。
这学员又言:“凡外病于形者,皆失之心有定规。”
“若目几静悦者,心必隐灵鉴也。彼目昏滞者,其内无实学,外饰以色装者也。”
“若此者,其必助资于敌,又安见玄元浑化无方乎?”
何化生听得明白,这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没有内在的功夫,乃至于形体生病,是因为心在外漂泊而形成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母亲病情的由来。
学员继续讲授剑道:“剑之为体,纯而笃静;其为用,动而多玄。”
“其法在于:以其本乎天一,养气于至清,则乎地一,融精于至宁,止于艮一,涵神于至灵。”
“浑化清宁,灵而一之,更至于空灵。”
“是故能统三才于一致,内而精气神无少缺欠,外筋骨皮一息坚融”。
“内空灵,而外灵便。此浑元功之验证也。”
“极之则光闪耀而人影无踪,身飞腾而剑芒倏忽。”
“或一跃千里之遥,纵横随其意向。”
“或静息方寸之内,神威感于至诚。”
何化生听到这里简直吓坏了,想不到这剑法还能达到如此境界,忍不住言:“那岂不是剑灵,剑圣了?”
这学员道:“正是如此,所有古代有剑仙。这浑圆剑正是正宗的剑仙。”
何化生见其与自己年龄相仿,不免多问几句:“一般证圣都是通过修真,为什么用剑也可以呢?”
这学员答道:“剑者,决也,断也。”
“必内而决七情、断凡息,内三宝得以浑化而至于纯阳。”
“何化生问道:“何为内三宝?”
“精、气、神”。此学员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言:
“前面是剑学之筑基功夫,完成后内壳通而坚实也”。
“此后的功夫乃炼外功,即剑法也”。
“尤当外而决灰心、断声迹,加之以招式变化之奇,以夕朝实习,待内外浑成,是谓柔刚悉化,已然成圣。”
何化生道:“怪不得这个房角里没有一把剑呢。”
学员又道:“祖师曰,今时之舞剑者,如皮毛之皮毛,浮之至浅而至鄙者也”。
“真得剑韵者,内外全无渣滓质,养成一片紫金霜。阴阳造化都归我,变动飞潜各有常。”
“剑法亦有三才、三品。”
“人若能习至百战无敌者,可谓人仙。”
“积气为剑者,名气剑,即剑使也。用之为剑,约之于内,仍气也。”
“那就不用随身代剑了是吧?”何化生问道。
“正是。虽然没有带剑,但是无处不在。”何化生听到后,又加深了前面房间的所学。
“有积神为剑者,名神剑,即剑仙也。用之为剑,虚而还之,仍神也。此时已经是天仙。”
“此二者即地仙天仙之分也。”
何化生兴奋之极,想不到还有这等学问。却不知道是谁人所创,世上可有几人练成,难炼吗?
于是向其问浑圆剑之源流。
学员道:“其本乎原始天尊。”
“天尊据先天一气之意,则乎木性之曲直、火功之煅炼、土性之浑厚、金质之刚柔、水德之清决,因以象形制器、会意剑法,而剑甫成,以为形。”
何化生怕理解错误,反问道:“是天尊根据五行的道理,创造了剑这个武器吗?”
“正是,还包括剑法,就是剑的使用,以返璞归元,体用两全。”学员继续解释。
“彼时分九宫九式,九九共络而成,八十一式而已。”
“嗣传于盘古氏,以降之伏牛氏,遂分门别式,立意传真,……。”
“后又传之唐李靖、李谪仙等。自唐太宗之后,能使用此剑的多属外功,能行内功者几希。直至……。”
何化生接着问:“为什么有剑仙,而没有刀仙,斧头仙呢?”
学员道曰:“夫剑乃儒雅中之利器,有正直之风,和缓中锐锋,具温柔之气,灵则通神,玄能入妙。飞来飞去,无影无踪。”
“作云作雨,如虎如龙。变化莫测,转展无穷。”
“上诛人间之恶党,下斩地下之鬼精。”
“可破阵以攻城,随手指点,草木皆兵。……,故珍为致宝,运可通神。”
“光灵明而不昧,体刚健而长生。扫,则雾消烟掩,挥,去则石走云崩。可避水火之灾,入水不溺,入火不溺焚,……。”
何化生明白,成为天仙,自然可以有如此神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剑能有如此威力。
学员道:“夫剑气即罡炁也。而宇宙之间,亦必恃此为化育,主宰生杀权宜。”
“剑之德亦若人也,资禀于阴阳炉火之炼,性成于元亨利贞之能,百折不屈,九转而形骸备。”
“铸冶始于神人,传授依乎仙术。习贵专精,功宜百倍。”
“非取天地之气,无以培养人之本源;不吞日月之精,奚以轻身健体?”
“非精足气不能清,非气足神不能灵。”
“非内而精气神、外而筋骨皮,浑成一片,身不能轻。将何以飞取雁书、远逐鸿迹?……”
“故精足则战耐久;气满则呼吸细;神清静而圆融,则变化莫测。”
故曰:“身完天下无敌手,剑完四海少敌兵。”
“能了此二者,方可超凡入圣境,……,此乃仙佛之苦衷!”
何化生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炼成呢?”
学员道:“一般要数百年的时间。”
其实何化生想象也是,要炼化一个人的气质,不仅需要年月,更要连续不断。
学员道:“刚才我说的是练成剑圣,如果是形剑,不需要那么久。”
“习得形剑成于外,则剑气备于内,是尔身心自有主。”
“其为用也,可除灾以断水,可画地以成河。”
“斩七情、断六欲而绝淫根。”
“破异术,灭妖通以除恶党。”
“神智从生,豁古今于亲目……,以至于真空而功成。”
何化生明白,一道剑道上路,后面一个人的内心就不容易被打扰了。
学员又道:“故学者业贵于精,心宜于谦,艺当熟习,志莫骄矜。……。”
“剑法既成,尤当博阅天文、地理书籍,……,卑以身处之心。又或……,静以抚琴,涵养性真,化净猛烈之习,效成一片温和气象”。
“故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功用到此,谓文兼武,全将相身,……。”
何化生有点不明白,问其意。
学员道:“君子修炼,给外人的感受可以体现在三个层面。当你看他样子的时候,觉得他很威严。”
“当你和他搭话的时候,他的语言也没有那么吓人,可以说是温和的。”
“虽然他的语言和语气是温和的,但是你也能感受到这种温和的语言背后的那种不可改变,它是一种严酷的刚正,是任何人也无法忤逆和扭转一丝一毫的。”
何化生又问:“这种气质是怎样培养和锻炼的呢?”
学员道:“炼剑莫先于炼气,炼气要首在于存神。”
“存神之始功,根于固精。”
“内炼功夫,贵勿刚勿缓,和平得中,且存且养,内外兼济。”
“而外炼功夫在乎奇正。”
“剑法成;精神全,神力猛。古语之“一声吓断长江水”,乃威神并作也。”
“人既为万物之灵,必心与道洽,……。故君子必具天险王道之全,洞天时地理人事之权宜,……。故君子战必胜也。”
“孟子曰:浩然之气,至刚至大,直养无害,塞于天地之间。”
“夫浩然之气,在于天地间,则保合太和之气,……,在人则空灵无间之真气也。”
“其中刚柔浑合、阴阳互生,即所以结丹粒之道也。”
“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而来往造化之神涵于其内。故曰:放之弥六合,卷之藏于密。”
“养至真息圆满,百慧从生,永生无灭。小可经纶,大可赞誉天地,故曰则塞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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