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脑子里的多余念头，却是一点也不存在了。
他看不见学校，也感受不到周围的存在，操场中间欢快跳动的模糊身影，速度越来越慢。
络腮胡的身影，正像烈阳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周围的行尸走肉倒没有消失，他们发出了齐齐的呐喊声：“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这声音震耳欲聋，周林却疼的完全听不见，耳朵里一阵怪异鸣响，已经快咬的自己晕过去了。
直到“撕拉”一声，一大块肉被他硬生生咬下来，衔在嘴里。
他终于忍不住，仰天大叫出声，鲜血和碎肉耷拉着唇边，看起来比厉鬼还要恐怖。
周围的行尸走肉也开始消失了，却又多了一些模糊的身影。
那些身影站立着，表情从模糊，逐渐清晰。
一个个面色骇然，或满头雾水的看着这边。
车辆行驶的声音，鸣笛声，路人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这个小伙子咋了，好吓人啊。”
“估计是个神经病，要不然就狂犬病发作，看把自己咬的。快走，不然一会他该咬别人了！”
仿佛一颗炸弹在耳边爆开，轰的一声，周林感觉浑身瞬间轻松起来。
熟悉的声音，气味，温度，都回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路边许多人正在围观，回过头，自己的一只手放在紧闭的校门上。
钢铁大门冰冷无比，阴寒的气息不断顺着手臂传来，如针尖一样令人刺痛。
周林连忙把手缩回来，这才感觉嘴里好像多了什么，他张口吐在地上，然后看向缺了一大块肉的手臂。
血淋淋的大坑，触目惊心，连他自己都眼皮子直跳，咋咬这么狠？
如果手臂有意识，必然跳起来给他一巴掌，你丫的问谁呢！
深吸了一口气，却缓解不了任何痛苦，反而让痛感更加清晰。
浑身已经被汗液打湿的周林，不确定的看向四周，真的脱离幻境了吗？
他突然有点想找把匕首，随即往路人脖子上捅一刀试试看。
可惜附近没有匕首，路人看到他的眼神，更像看到疯狗一样慌不迭的逃开。
“妈妈，他后脑勺还有一张脸！”有个小女孩指着周林喊道。
那个妇女连忙抱起她，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看周林，一边返身跑开，一边捂着女儿嘴巴：“别瞎说，你眼花了，妈妈带你去配眼镜。”
周林微微挑眉，随即伸手拉起卫衣的帽衫盖住脑袋，再次回头看了眼寂静无声的学校，他没有丝毫兴趣管里面发生过什么，有没有人活着。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惊骇不已。
只见自己刚才触摸的校门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处凸起，看那方方正正的模样，就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的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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