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汝作揖道:“家父孟耀章,是仁信和的大掌柜。在下自小便在票号当差,蒙东家恩惠从小能与少爷们一起念书习字,粗俗地识得几个字而已。”
“呀!原来你就是孟耀章大掌柜的公子啊!”宥锡恍然大悟,“对啊,你姓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瞧我这木鱼脑袋。”说着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山西票号中谁人不知仁信和,知仁信和者皆知孟掌柜。”
“六少爷过奖了。”少汝忙谦虚道。
宥锡问道:“既然令尊是票号的大掌柜,那么你现在在票号中所任何职?”
少汝低头笑道:“惭愧惭愧。在下鲁顿,现在只是上房跑街而已。”
转眼就到了秦家人暂住的地方,宥锡不便继续问下去。“今晚若是有空,我想与少汝兄叙一叙。不知少汝兄意下如何?”
“难得能与盛家六少爷促膝相谈,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少汝当即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盛家的管家就跑来通报,说盛老爷已经回来了,让所有人去前面用膳。
盛长玠拄着拐杖坐在厅堂上,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吩咐人赶快摆席。席开数桌,就连秦家前来的仆役都有席位。
大夫人看到盛长玠命仆人摆席便道:“老爷,不如先回房换件衣裳吧。”
“我已经因故而迟,怎能再因整仪而耽误时间?”盛长玠拒绝了大夫人的提议,“秦家的人到了多久了?”
一旁的盛宥钊道:“约摸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盛长玠瞪了盛宥钊一眼,道:“客人远道而来两个时辰了,你这个主人家的怎么也不晓得作陪?这是什么礼数?”
盛长玠一句话把盛宥钊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老四盛宥铨忙道:“爹,宥锡陪同着。他是宥钦的亲哥哥,所以才让他......”
“宥锡是宥钦的亲哥哥,那你们呢?难道和宥钦是陌路人?”本来盛宥铨想为二哥辩护几句但没成想也被父亲责备下来,忙缩到一边不敢再说话。老四盛宥钟见状更是不敢说话了。
大夫人见状心下有些不痛快,她可看不得老爷把这个庶出的女儿看得这么重。“老爷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当年宥钧嫁进山西布政司家的时候也不见老爷那么上心。”
“妇道人家懂什么?难道我盛长玠是个拜高踩低的人吗?”盛长玠严辞道:“宥钧是我女儿,宥钦也是我女儿。在你眼里可能有亲疏之分,在我眼中都是心头肉!”
大夫人见盛长玠真的有些动怒了也不敢再说下去,不过看得出他定是在刚才与布政司邢光毅的会晤中不痛快了。
正说着宥锡就带着宥钦和宗禝进来了,“爹,您看!宥钦和宗禝来了。”
一看到宥钦盛长玠本来拉长着的脸立刻有了笑容,“哎呀,我的儿啊。快让爹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说着便上前抱着女儿,横竖端详着。
“爹啊,这才几天呢,就能变胖和变瘦?”宥钦含笑问道。
“怎么?才几天吗?我怎么觉得都快过了好几个月了呢。”盛长玠拉着女儿便往前去。
“爹!”宥锡叫住了父亲,道:“您还没见您的女婿呢。”说着便朝秦宗禝看了一眼。
宗禝上前一步甩袖给盛长玠磕头道:“小婿秦宗禝给岳父大人请安。愿岳父大人福寿康宁,万事如意。”
“哈哈~~瞧我,一看到宥钦就开心地什么都忘记了。”盛长玠亲手扶起秦宗禝道:“让我看看,是不是媒人说的那么好。”上下打量一下后盛长玠微微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玉树临风,看来没有委屈了我女儿啊。”说着左右手一边一个拉着往正座儿去,坐下来后便问道:“对了,你父亲可好?上回下聘的时候见过一次,算算也有数月了。”
“承蒙岳父挂心,家父一切都好。”秦宗禝转过身,站在一旁的少汝忙递上了礼单。宗禝将礼单恭敬地呈上说道:“这是家父命我带来的礼品,请岳父大人过目。”
盛长玠接过去粗粗地看了看,件件礼品都是上品,可见秦家的诚意。他合上礼单交给管家后道:“秦老爷真是有心了。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我女儿在你们秦家能开开心心就好。千万不可委屈了我女儿啊。”
宗禝侧头看了看宥钦,她也正看着自己。岳父的这句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我......我会好好待......待宥钦的。”
“爹,你看把妹夫吓的。”宥锡在一边笑道:“您可别把他给吓傻了,否则宥钦可要心疼得紧呢。”他朝小夫妻俩逗趣地看了一眼。
“哈哈,我这女婿可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吧?”盛长玠看着宗禝道:“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女儿的事儿?心里有鬼?”
盛长玠此话一出宗禝脸色立刻变了,他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作答。宥钦也愣了愣,不知道父亲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少汝见状忙上前一步道:“盛老爷,我家少爷正愁如何获得少奶奶的芳心呢,怎么还敢做什么对不住少奶奶的事儿?”
“哦?都是你的妻子了,还担心如何获得芳心?”盛长玠倒是被少汝的话给逗乐了,“女儿啊,难道你还没将自己整颗心交给他?是不喜欢爹给你选的这个夫婿吗?”
宥钦看看宗禝又看了看父亲,笑道:“喜......喜欢。”
“爹,筵席摆好了不如开席吧。”宥锡提醒道。大家都等久了盛长玠于是吩咐立刻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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