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少奶奶。”少汝忙作揖还礼,起身时才看到宥钦已经跟着大太太入席去了。正当他要转身返席突然看到侧门又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定睛一看才认出是苗喜。如今苗喜已经是姨娘,能出席这样的场合说明秦家已经认可了这个媳妇。少汝心下不由地为宥钦哀怨长叹一声,为什么大少爷就是不懂得去欣赏宥钦这么一个好女人呢?纵然少汝心中万般困惑也是无济于事,他自己也要成亲了,是时候该放下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时候已经开始上菜戏台上也开始演第一出过场戏。
杜兰芝喝了一口酒隔着屏风看前面诸位掌柜谈笑风生便知道各地分号的业绩一定不错。她对萍妈说道:“萍妈,你去老爷那儿。告诉老爷不要喝太多酒,伤身子的。也同宗禝和宗祁说一下,别贪杯。”
“是。”萍妈应着去了。
杜兰芝对宥钦道:“宥钦,这些菜要顾及到各地老帮的口味。你要是吃不惯就说,我让厨房替你另做。”
宥钦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吃得惯。不用为了我特地做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回头对坐在身后的苗喜道:“喜儿,你吃得惯吗?你现在有了身子要特别注意。”
“吃得惯!吃得惯!不过如果能......”苗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如果能有点辣椒就好了。”
宥钦微微一笑道:“若是想吃就直说。你现在有着孩子,一定要让你吃得舒服才行。”她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道:“去厨房给喜姨娘拿些辣椒酱来。”
“咯咯咯咯”涤笙清脆的笑声让杜兰芝不由地朝她看去,看到涤笙正看着戏台上的过场戏发笑。“这孩子,你笑什么呢?”
“太太,你看这个丑角的扮相啊,多好笑呀。”涤笙指着台上的丑角笑道:“太太,难道你不觉得好玩吗?”
被涤笙一说杜兰芝也觉得台上的丑角好笑也用手绢掩嘴而笑。“你呀,一点儿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笑得这么大声。”杜兰芝笑责道。一旁的宥钦也跟着笑了起来。
涤笙小嘴一噘说道:“若是都像大少奶奶那么矜持,想笑又不敢笑,那岂不是要憋坏了大家?你说对不对啊?太太。”
杜兰芝看看宥钦又看着涤笙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有理了。我们是不相干的,我倒是怕你这顽皮的性格吓坏了你的未来嫂嫂,到时候你哥哥可就难做了。”
“才不会呢。”涤笙吃了口菜道:“听说我未来嫂嫂人可好啦。我还急着见她呢,还好只剩下三天了。否则等得我脖子都长了。”
还有三天少汝就要成亲了?宥钦虽然面带笑容兀自看着台上的戏码,但耳边却一句戏词都听不进去。宥钦已经习以为常的笑容依旧自然地挂在脸上,这一次却笑得特别辛苦特别无奈,哪怕是宗禝纳妾之时她都没觉得笑得这么累。
“太原杨家,我听说过。也是诗书门第。”杜兰芝说道:“老爷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门亲事合适。你爹一定高兴地合不拢嘴吧?”
“是啊。这几天见他都是笑呵呵的。”涤笙说道:“可惜嫂嫂进门后就要随我哥哥去徽州了。如果她能留在家里,那我爹也会少生我的气了。”
“若不是你大哥要去徽州,我看你爹还不会替你哥找媳妇儿。”杜兰芝吃着菜道:“这也是好事,下一次你大哥回来述职的时候可能已经做爹了。”
“婆婆。”宥钦突然站了起来,“我可能喝了些酒,有点头晕,想先回屋休息。”
“哦!那你快去吧。”杜兰芝忙问道:“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没有,回去躺一下就好。”宥钦笑道:“婆婆放心。”
杜兰芝点头道:“萍妈,你和丹苓一起送少奶奶回屋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要照顾的。”
“是,太太。”萍妈转身道:“少奶奶,我扶着您。”
宥钦向婆婆告辞后便回房去了,回到自己屋里就对萍妈说道:“萍妈,我躺一会儿就好,你去服侍婆婆吧。”
“少奶奶,您真的没事吧?”萍妈担心地问道:“要不要请大夫来?”
“不用。”宥钦上床躺下道:“我眯一会儿就好。一会儿我还想出去看戏呢。你去吧。”
萍妈见宥钦面色尚算和润才放下心来,“那我先回去。丹苓啊,你好生照看着。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是了,萍妈,您放心。”丹苓倒了杯水给宥钦。萍妈走了之后丹苓把房门关上然后折身回到宥钦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宥钦喝了口水道:“没事,歇歇就好。你想看戏就去吧,我躺一下。”
“小姐不舒服,我还是陪着你吧。”丹苓坐在床边笑着说道:“在家时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丹苓陪着你的。”
宥钦看着丹苓道:“这丫头,又在胡诌些什么。”
“我哪儿有胡诌?”丹苓说道:“丹苓十岁就服侍小姐,小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变得心情不好,但此时此刻也只有我能陪着小姐。”说着便伸手握住宥钦的手心疼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在秦家过得很辛苦,若是觉得累了不如我们回去住几天吧。”
“丹苓,难道你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吗?”宥钦道:“虽然爹和六哥都疼我但我毕竟已经是秦家的人了,更何况大娘她......”宥钦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我经常往娘家跑,定要被大娘笑话。我不能让她看我的笑话!”说到这里宥钦变得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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