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蹲了下来，“放心，我不会报官的。”
“李兄不必隐瞒，敢来这里的，只有你我。”他笑着指了一下地上残存的血迹。
见李平安没有理会，他站了起来，望向了山林更深处。
“那里边，有一只白虎，光皮毛就比这野猪全身都值钱十倍不止。”许怀说道，“改天得空，李兄和我一起把它打了来如何？”
许怀所言非虚，李平安想起了那日听到的一声虎啸。
猪肉大概三十文一斤，那头猪按照三百斤算，一共能卖上九千钱，也就是九两银子。
按照许怀的说法，那虎皮岂不是至少能卖上九十两银子！
九十两银子，至少可以满足一户普通人家几年的开销。
以这次征兵规则来看，也至少可以使四个人免除兵役。
一张虎皮，大体相当于四五条人命。
只是，有命挣，没命花。
自古以来，老虎便有山君之称，是能轻易招惹的吗？
再说，即使杀了，李平安一个樵户，怎敢去私售虎皮，不想活了吗？
许怀像是了解到了他心中所想，“李兄放心，你不用到集市上去卖...”
“你有办法？”李平安好奇了起来。
“鬼市！”
“鬼市？”李平安疑惑说道，“什么地方？”
许怀笑了两声，“严格地说，鬼市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时间。”
“这个时间多在深夜丑时，进入鬼市的人可以自由交易，官府也不会干涉，早已成了规矩。”
“其中不乏一些违禁之物，但官府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所以，李兄可以去往鬼市上出售，自然惹不到官司。”
李平安心下一动，还有这等事情存在？
若是把那猪肉卖上一些，家里的日子不就更宽松一些了？
“下一次鬼市是什么时间？”
“李兄又说笑了，我哪里知道。”许怀说道，然后向他凑近了些，“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
“我就随口一问，许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李平安拱手说道。
“无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许怀笑道，不过随即面色就严肃了起来，“李兄，上面那只虎，等你想好了，随时喊上我啊。”
...
日渐西斜，两人负柴下山。
“许怀，你昨天把柴卖到了哪里？”李平安问道。
“哦，柴市上啊。”许怀说道，“不过踏马收税也太狠了，抽三成的税，我卖了两百文，被抽了六十文。那些砍柴少的就更惨了，本就挣得不多，被抽三成之后，就不剩多少了。”
李平安听说市集上收税，但没想到这么重。
“不如，跟我卖到贵宾楼好了！”
“还不是一样，贵宾楼给出的价格比外面低上两成多，算下来几乎不差什么的。”许怀说道。
李平安一声叹息，原来此前自己心中所想不差，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善人的。
许怀仿佛看透了李平安的心思，“不过，林家的《黑虎拳》还是很值得学的。”
“以前，我当你只是一个力大的樵夫，所以怂恿你去竞争那个杂役的位置；现在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我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看来是，杀野猪这事儿对许怀造成的震撼不小。
但是，我得去啊！
那个杂役的位置，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学武的机会而已。
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人的命，是一家人的生死。
看着许怀背着柴，由柴帮的人验过《砍伐证》后进入市集的背影，李平安喃喃自语，“许怀，对不住了。”
...
回来的路上，刚进村子就听到一声惊呼。
“不好了！吴三死了！”
李平安心下一惊，嘶~，尸体明明已经被冲走了啊！
他顾不得回家，跟着人群跑到村东前坪。
只见场地中央，草席下面盖着一具尸体。
不对，准确地来说，是半具尸体。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