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塘到房外四周探查了一圈,未发现有人,回到阁楼上时斗破天已然命绝,直挺挺躺着,双目紧闭,死得好似并无痛苦,一柄匕首正插在他胸膛上。
林龙面色难看,气喘吁吁,看得出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轻松。
“我怕你下不了手,已经替你了结了。”
“你问到二老的下落了么?”晚塘问他。
“没有,看来我还得回山一趟。”林龙摇头。
晚塘要跟他一同回去,林龙道:“不可,官府的人正到处找你,你回去便是自投罗网。不如你我分头而走,黄昏后在山下枣庄药王庙会合。如天黑前我还未返回,你即刻离开。”
“那你万事小心,咱们药王庙再见。”
晚塘这些时日与林龙相处,知道他行事自有计较,决定了的事别人轻易不能改变,只好依他。
晚塘与林龙在绿竹苑外分手,看着他远去,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但想跟着他只会连累他。正要寻路下山,这时花逢春和区北漠带着一大帮传功会弟子从山上下来,心想不好,他们要是看到斗破天伏尸于此,定会抓住自己大卸八块,急忙钻入树林,飞步下山。
半个时辰后他找到枣庄药王庙,就在这里等林龙来会合。
天色渐晚,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未见林龙的身影。
山路上迤逦行来一大帮人,走到近处认出是雷震川那帮差人,拉着一辆空囚车,后面跟着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神情呆板,目光呆滞,走起路来僵着身子、拖泥带水。
晚塘心想公差如何跟那些江湖人士走在一起?忽然想起韦断刀说过的一句话:“江湖人士背面倚着别的靠山”,这才明白这靠山原来是官府,难怪神算先生等人以混江湖的三脚猫功夫敢与传功会叫板。
那些差人还有几个未受伤的,一边怨天尤人,一边骂骂咧咧,径入庙来,一个叫龚亮的衙役轻声对雷震川道:“头儿,那尸毒恁地厉害,这些人中毒才些许工夫就全身肌肉僵硬,局部皮肤发白长细绒毛,若不尽快驱除,成了白僵,就是神仙也莫救了。”
雷震川道:“你不是师从茅山派的高人吗?何不就地设坛,作法施咒?”龚亮摇头道:“一来卑职功力尚浅,二来时间仓促,难以凑齐应用之物。除非我师兄一尘道长陈叔平在此,以他的功力定然手到病除。再不然送到茅山万福宫,求家师……唉,此去茅山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雷震川低声骂道:“尽说些废话!你爹花大价钱让你上茅山学艺,也没学到什么真本事。”龚亮道:“要不然我试试?”雷震川揪了他一爪,向他瞪眼道:“那你还杵着作甚?”
龚亮及几个未中毒的差人将中毒之人搬到殿上,一字儿挨个排开,以庙中供桌设坛,一番画符念咒,倒也像模像样。
晚塘眼见天色向晚,而这帮人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只怕林龙贸贸然赶来,自投他们罗网,不禁焦躁起来,但除了耐心等待,别无他法。这时一名公差从山上快步下来,向雷震川禀道:“传功会骨干人员大都中了尸毒,其头目遭人害死,现山上一片混乱。”
雷震川皱眉想了半晌后道:“那个叫林龙的人大有可疑,你有没有瞧见他的行踪?”
那公差有些不明白,道:“姓斗的老妖怪都已经死了,此案大可了结,咱们还要追查么?”雷震川小声道:“你知道什么,咱们此行明为调查百人尸坑案,实为追查无极门的失窃案,这斗破天手中握着一件无极门的镇门之宝,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件宝物却不知下落。我怀疑这个林龙与斗破天的死大有干系。你和小伍留在此处协助龚亮,本捕头再上山一趟,务必将他抓住。”
这边龚亮累得大汗淋漓,中毒之人眉间黑气渐消,但迅即变得更黑,呼吸也更加粗浊,情绪躁热不安。
龚亮面色惨白,向雷震川道:“头儿,怎么办?我实在压制不下来。”雷震川低声咒骂:“要不是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本捕头早把案办了。索性任他们自生自灭吧!”
甘十三妹并未中毒,看着她男人如此痛苦,心如刀割,跪下求他相救。
雷震川冷然道:“我召你们来是付过报酬的,你们来也是自愿的,中毒与我何干?你要求人不如去求这位药王。”
雷震川指的是供桌前面的药王菩萨,说罢召集手下上山拿贼。
甘十三妹急中无奈,只好向药王哭拜:“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药王菩萨,求求您救救我家男人,他没做过一件好事,却也没做过一件坏事,人在这里,您不能见死不救吧?”当真是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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