砭石站在“驼铃”门口敲了好一会的门,没人来开。
打电话给郑一鸣,他也不接。砭石索性推开工作室的门径直走进了去,门口挂的铜驼铃叮铃当啷响着迎接他,阳光下有无数细小的微尘飞扬起来。
这是多久没有进出过人了?
“郑总?”砭石第一次这么喊,自己都觉得生涩,从前都是喊鸣老板或者工头儿。
无人应答。于是砭石提高了音量,喊道:“工头儿?包工头儿?”
依旧没人应答。
门未上锁,里面一定有人。砭石穿过会议室、工作间,径直往里,来到了人本床、人本椅曾经的研发室。
研发室的百叶窗呈半开半关闭状态,室内昏暗,窗缝间透进来一棱一棱的光线,只能照出一条条浮尘,别的一切全拢在暗处。
砭石再喊一声老板。五角躺椅上发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谁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却并无人应答。
砭石知道是郑一鸣,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冲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躺椅处终于有了大动静,一个人拿胳膊捂住眼睛,懒洋洋地问:“你来了?”
砭石“嗯”了一声,自己找把椅子坐下,之后,两人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砭石先开口了,他问:“这两天怎么不直播了?”
躺椅上的人没有回话,砭石便自问自答:“因为合盈打造的懒人床和逍遥椅已经开始打广告发售了。广告语说得多符合市场——摆烂神器,是什么躺平的道具,社畜的福利。说什么牛马不对自己好点,怎么能熬过996的鞭策?”
“说得没毛病。”郑一鸣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头发同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哪还有往日的阳光帅气。
砭石说:“能有什么毛病,不过是身体上当牛马,经济上当韭菜而已。”
“那不都是成年人自己的选择吗?甘愿被宰,怪得着谁?”
“就是,一个愿宰,一个愿挨,也是活该,行业规则就是这么被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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