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时听见他在跟刘加祥嚷,关于实验步骤的,意见不统一,在实验长台两端,也没两句,他就凶巴巴地说:你算什么东西?!刘加祥不是惹事的人,没看见他什么表情,但他没再说什么,立即结束了争执。

实验时间很长,在旁边台阶上安了三个座位,座位上人更如流。

周六下午请张文城到永和吃饭,算回请吧。

吃完饭我说去石头记买挂链,于是我们去找,他打电话问朋友哪儿有,之后一起去商业步行街。

公交车上,问他跟老大怎么回事,我说你们之前不是走挺近的吗?他说后来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我说那时你不是还有女朋友嘛。他说他无所谓,老大在意。我说老大脾气挺好的,“一点儿脾气没有就不好了!”他接口说。

他说,你是89年的,我大你五岁。“你们怎么都这么说!不是,我是87年的,你比我也就大三岁。”他伸手说,身份证!我笑说,没带。

到了步行街,找到石头记,我看好一对情侣款,黑色无杂质的,拿起来问他,怎么样?他说这对挺高雅的,你得看人。你看范青林挺黑的,带这个…,李雯雯吧,又挺土的,一个带着好看一个不好看也不好。我笑,心想这人嘴巴也挺不饶人的。又看另一对挺漂亮的,标价¥299。我说,太贵了,要两百以下的!他笑,指着展示柜里另一对说要不然就要那个,我说好。没有标价,问店员,说¥129。我转头看着他对他偷笑,比预想的便宜嘛!开了票以后店员问,谁付?我忙走过去说,我付。

我看着他笑的时候,他说我贼笑。

出来后去看了鞋子,一双白色平底板鞋,挺漂亮的,他说。试好码后买下来。去夜市看包,他说觉得我应该背那种长带的包,小点的,因为我背了栗子的这个包他说与衣服不搭,还有就是背着它就没我了——太大了嘛。看了一会儿,没打算买,我说走吧,他说,这么快!

想去厕所,他带着我一路找,兜兜转转,之后就去坐车准备回了。

公交车站点上,人挺多,车正好停在我前面了。我靠前的上车,后面大姨接着围到门口,他双手扶着我腰隔开后面的人往上送,这是个挺亲昵的动作,他是个很细心的人。突然想到姐曾说过的见他如何细心地照顾他女朋友,所以想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上了车我把嘴唇扯破了皮,他赶紧递给我一张手帕纸。我用纸不停擦拭,血仍不止,他不让一直擦,从我手里拿去沾满星星点点血迹的纸团,说放着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我问他跟女朋友的事,他说不想说,没什么可说的挺普通的。我说怎么会,说说呗。他就说高中时虽不是个最高的可总坐中间单桌一排的最后,他女朋友那时总是坐在这排的最前。我说所以你就看上人家了!他说不是,是到了大学才开始的。

他提到说以前踢球伤到脚裸,我想起李书鹏,说,我一个高中同学,也是踢球伤到了,好像之后他们训练,他们训练挺严的,受影响了,他在军校,舰艇学院的。他看着我,一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说,噢~~。

然后好半天他不说话,我也好像在想些东西。

接着断断续续又不停的聊着。回到学校,他少有的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你不是说刘志文脾气好吗,他脾气是挺好的,我怎么弄他他也不生气,有时候生气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晚上,江崔风,张文城校外的朋友,因为我们宿舍帮他在女生楼发驾校名片,请大家在校门口餐馆吃饭。他是张文城在这儿最好的两个哥之一,还是靠顶的一个——这话张文城自己说的。

席间相互认识。看样子是经常去他们宿舍里,通过照片和他们的讲述对我们已“相当熟悉”,现场点评说姐是最上相的一个,田希是照片上最有气质的。临到我,江崔风说,张鹿,这名字我是听得最多的一个。

他要敬“两张”酒,意味深长地说“感情深”,张文城听后推脱,直到江崔风说,一会儿再敬“两李”,张文城才端了酒杯。

大家的座位,江崔风主陪,顺时针依次是老大、田希、栗子、我、姐、张文城和青青。敬第二圈的时候江崔风越过我先认识了姐,说,一会儿再敬张鹿。一圈喝完江崔风最后看向我,说,第一次听到张鹿的名字是过年回来,张文城给你准备的礼物,张文城赶紧接口说,是工艺品。

最后上来露露罐装饮料,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饮料时,张文城提醒大家说,烫哈!一人一瓶大家都拿起来打开,我不爱喝这甜饮品,放桌上没有动。张文城看到,伸长胳膊越过姐拿起我的那瓶,仔细擦了两遍瓶口,打开易拉罐,然后给我,我接过来。

他喝了不少,看得出有些醉了。

回学校路上姐提醒我,一再地:看样子他们确实谈论过这件事,张文城也确实想到过那层,但他并不主动,很被动,他只是想照顾你,像我们对你一样。

回到宿舍,和栗子对面而坐,她问,你喜不喜欢张文城?我说,觉得还挺喜欢的。

今天是愚人节。

我在上网查公司资料,海鑫尔,一家化工制药企业。张文城发:

Z:哥们,收到海鑫尔的面试通知没?

我说在查,问他也收到了?

Z:我没投,收到啥…

W:那你怎么问?

Z:他们在说,我就想问你了。

W:噢,那明天你也一起去吧,去试试啊?

Z:招什么岗位?他们在商量去不去,我不想去。

告诉他招质检和销售。

Z:呵呵…祝你好运哈!

我说那天去步行街时候钥匙丢了。

Z:不是真的吧,这也能丢?我也没听见啊。

W:你要听见还能丢啊,你这不也没关机呢嘛!

Z:我在等…

他兴致倒很高,聊了好一会儿,互相开着玩笑。

海鑫尔的面试,和张辉一起,先去香港中路人事部,接着开了张条去城郊厂部由质检部部长面试。

面试过程中,刘部长直言说对我的印象很好。面试完进厂参观,去到化验室,又见了一名化验员,是2000年毕业的校友。回到办公室张辉在等,刘部长私下对我说,你这同学不行,不适合干质检。

回校车上,张文城问:怎么样?

告诉他通过了,他很高兴的样子,说回来要请他吃饭庆祝。到了学校天已擦黑,我打电话他立即接起来,让我先别回宿舍了,在门口等他,请我出去吃。我直接就说,好啊。一起走去点了大盘鸡,他吃很少,开始说中午没吃饭,后来又说我回来前饿了吃了煎饼果子。

我说,回来时候大巴都不停,冻死了一直站路边!幸好到了下班时间碰见那个校友她说可以招手停。张文城立即有点激动地说,张辉在哪儿都是个摆设,他就不能先问问怎么坐车回来啊!那刻,我想如果他在旁边就会幸运多了。

他说如果找不到工作就跟孙坤东去海鑫尔,我含糊不清地自己咕哝说,好啊你就别找到了直接去吧。

李书鹏也接着问怎么样。因为前天江崔风请吃饭后他发短信,我让他打给我电话,毫不掩饰地说很郁闷,宿舍都已经找到工作了就我这还没着落。此时我回说面试过了,在岛城,城郊。他说:好,好。

那天电话里他还说春节在家脚踝终还是动了手术,回校后舍友都帮他不让他站岗。当天晚上要站岗了,说总让他们迁就也不好意思。我说那就自己当心点,实在不行别撑着都是兄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他说是吗?跟你说的太多了都忘了。

跟我说过许多?或许吧。

打电话告诉爸妈面试结果,他们仔细问了问公司情况,嘱咐几句。

这两天,每天都有很多事。

周四是接连收到海鑫尔人事部和刘部长的电话,然后是周五爬了一天杭山,到现在腿疼得不会打弯,爬床都成问题。

周四做专业实验,找了几个人去给一个老师录教学视频。正录着手机响,是海鑫尔,听出是面试时在香港中路人事部接待我们的女士,说,我们领导对你很满意。下午四点多刚做完实验回到宿舍,刘部长的电话,催着去实习,称10号以后就不再等了,希望早点过去。她给我留下她的手机号,再次提到说我专业气质都挺适合干质检的。

适合干质检的气质?我不明所以。

这两天过来,脑中浮出面试时的对话重点,却觉得是自己主动跳进了她下的套,也是一番姜子牙钓鱼的操作。她称我挺善解人意的,因为她说不能来公司当作实习完了走人,我便说不会,我如果来还要推掉毕业设计专业实验等。当时她说,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哈,我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找刘峰,我的毕业设计导师。他不同意我走,说出了事谁负责,没数据没法写论文。软磨硬泡之下他提到辅导员,我立马找到辅导员,辅导员接着给他打了电话,说同学找工作不容易,她这边肯定放人,刘老师才算松了口。

做实验时问张文城他们清明假期干嘛,他说今晚回宿舍商量,然后说,爬杭山吧。我说,好,算我一份。晚上他就问跟他们去爬杭山吗?我说好。

那时刚忙完,一个人带着耳机听着歌坐在学校小广场静一静。昏黄的校园路灯下同学三三两两穿梭,抬头望天,听风吟,沐月光,全身心放松,这是只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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